此言一出,整个营帐内都为之震动。别说袁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沮授、田丰也是大吃一惊!对面可是杨凌所率领的曹军,郭图竟然能获得一场大胜,斩首两千敌军?这他么是开玩笑吧?袁绍连忙从士卒手中接过军报,等到看完以后,顿时喜上眉梢。“公则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啊!”他说着将手中的军报,递了过来。众人轮流传阅一遍,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则先生当真是威武!”“不过才到河内郡,就立下如此大功!”虽说前几日沮授也获得了胜利,但说到底只杀了两百号敌军。今天可就不一样了。郭图毙敌两千,这可算得上一场大胜!“则注先生,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袁绍淡淡地笑着问道。有了这么一场胜利,他自然不再相信沮授。沮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了嘴。袁绍见状,也不再理睬他,而是吩咐道,“传令给公则先生,让他继续出兵攻打曹军,争取早日收复河内郡!”“喏!”士卒领命而去。为了庆祝郭图大胜,袁绍特地命人在军中举办庆功会。众人在宴会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只有沮授坐在角落里,表情相当落寞。正在这时,好友田丰端着酒杯靠了过来。“虽说郭公则为人不怎么样,但既然他能击败曹军,对我军也是好事一桩。则注你为何如此闷闷不乐?”田丰疑惑地道。“正是因为他获胜,所以我才担忧。”沮授长叹道。看着表情疑惑的田丰,他耐着性子道,“你觉得杨凌此人如何?”“足智多谋,计策百出。”田丰想也不想便道。“但偏偏就是这么一号人,竟会在郭图手中落败,你难道不觉得可疑吗?”“是有些可疑。但行军打仗一事,万一是杨凌大意了呢?”“话虽如此,但曹军败得太过蹊跷。”沮授摇了摇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定是杨凌佯装败退,行诱敌深入计谋罢了。”“这……不大可能吧?杨凌手里一共就五千兵马,他舍得白白葬送两千人?”田丰有些难以置信。“谁告诉你那两千人马,就是杨凌手中的精兵?”沮授苦笑起来,“郭图斩杀的两千曹军,绝对是原本属于张杨的兵马。”“这些降兵难以掌控,杨凌索性便将他们作为诱饵,让郭图替他解决!”“郭图此人胆小怕事,却又盲目乐观、好大喜功。”“前几日若败了,倒也没事,偏偏获得一场大胜。”“以他的性格,不用主公吩咐,便会继续主动进攻。”“等待他的,只有落败一途!”听完他的一番分析,田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杨凌……竟如此狡猾?!”“唉……有杨凌辅佐,是曹操之幸,却是吾主之大不幸!”沮授无奈地叹息道。“那咱们赶紧将此事,告诉给主公吧。”田丰说着就要站起身。但沮授只是坐在那里,笑容满是苦涩,“你觉得主公会信任你我吗?”田丰说不出话来。若是袁绍肯信任沮授,沮授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就算主公肯信任,此去河内郡也需要两日路程。等传令兵赶到时,怕是为时已晚。”沮授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情颇为落寞。田丰心中颇不是滋味。一来是为好友的郁郁不得志,二来是为接下来的战局而担忧。“或许则注多虑了,郭图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安慰道。“希望如此吧。”沮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没有丝毫期待的意思。跟郭图相处这么久,他非常清楚郭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论起勾心斗角、互相倾轧,郭图是一把好手。但若想在计谋上胜过杨凌,那是不可能的!……经过两日的行军,郭图率领着大军,开进到距离怀县三十里的地方。这一路上,他并没有遇到相应的抵抗。但凡遇到的曹军,一见到他们,纷纷望风而逃。这也使得郭图内心越发膨胀。他勒住战马,从一旁的亲卫手中取过地图。待到仔细看过之后,郭图对张郃吩咐道,“传令下去,抓紧时间,今日黄昏之前我要大军抵达怀县城下,并发动进攻!”“监军请三思!”张郃眉头一皱,赶忙劝道,“这几日我军一直忙于行军,早已是疲惫不堪。就算抵达怀县,怕也是无法进攻。”“我是监军还是你是监军?”郭图眉头一挑,冷冷地道,“我军疲惫不堪,难道曹军就不疲惫吗?休要再找借口了!儁乂将军,你若不行的话,我就让并州刺史代替你!”张郃气结,只能无奈地领命而去。他带领着一万人马,为先锋大军,急匆匆地朝怀县赶去。然而行出去没多远,就见到几名侦骑急匆匆地奔了过来。“启禀将军,前方发现大批曹军。瞧他们的旗号,似乎是杨凌所部。”杨凌的人马?张郃一怔,沉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曹军此时卸鞍放马,辎重散落,似乎是在原地休整。”听他这么一说,张郃神情越发茫然。就算原地休整的话,杨凌难道就没有派出斥候跟探子,用以警戒?还没等张郃搞清楚,郭图已经从后方赶了过来。一见到张郃,他就劈头盖脸地道,“儁乂将军,我不是让你全力赶路,你怎地在这里迟滞不前?”“事出有因,还望监军稍安勿躁!”张郃不敢怠慢,将斥候探测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郭图。“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击溃这支曹军,活捉杨凌!”郭图听罢,顿时喜出望外。“监军切勿冲动,万一这是杨凌的圈套呢?”张郃赶紧劝道。“曹军接连几日都是败退,杨凌怎么可能还会设下圈套?休要再废话了!”郭图不以为然地道。见他态度坚决,张郃无奈,只得带着人马就朝前继续奔去。隔着老远的距离,张郃就注意到,果然如斥候说的那样,曹军正在原地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