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折昭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自己却又忍不住笑开了,“在军中我是大都督不假,但在家中,特别是在你面前,我还是当初的折昭,那个无法无天,经常闯祸的折昭,没有半点改变。”
“好啦,知道了。”穆婉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这才收敛笑容换作一片正色,“小姐,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有眉目,姑爷之所以会掉入池水差点溺亡,的确与折继长、折继宣两人脱不了关系。”
折昭面色凝重的颔首,轻叹道:“看来折惟本父子为夺我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啊,连崔文卿也不放过。”
穆婉一脸不解的问道:“小姐,请恕末将直言,那崔文卿笨头笨脑犹如一只呆头鹅,你嫁给他完全是迫于无奈,为何还要如此紧张,战事结束便昼夜不息的飞马而回呢?”
折昭凝眉定神,正色言道:“崔文卿是我能否守住折家的关键所在,不容有失,我自然非常上心,并非是……”说到这里,白了穆婉一眼,“并非是因为男女之情。”
穆婉理所当然的点头笑道:“小姐当年名满洛阳城,那些风流名士、名门贵子对你是趋之若鹜,就连新科状元郎司马唐都对你倾慕不已,岂会看中那呆头书生?”
“多嘴!”折昭眉宇一拧,伸手轻轻敲了一下穆婉的脑袋,肃然言道,“看来折惟本也明白崔文卿是我的软肋所在,为防他狠下毒手,咱们得派人前去保护崔文卿才行。”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吧?”穆婉顿时面露难色,委屈言道,“你现在重伤在身,我身为你的亲兵校尉,自当时时刻刻护持在你的周围,可不能去保护他。”
折昭想想也对,斟酌有倾打定了注意:“这样,就让亦非前去吧,有他保护崔文卿,我也能放心。”
穆婉点点头,便要出去传令。
“等等,还有一事。”折昭忽地出口叫住了她,正色言道,“本帅重伤之事切记不可外传,若是被折惟本知晓,可就麻烦了。”
穆婉心头一凛,点头道:“领命!”
这两天,崔文卿并没有闲着,忙于了解折惟本父子的相关情况。
折家出身鲜卑折倔部,族中尚武之风盛烈,门下弟子个个从军,自唐代开始就驻守云中一带,抵抗草原蛮夷对中原的入侵,其后因有功于朝廷,被授予振武军大都督,世袭罔替。
唐亡齐立之后,折家威势不减,继续为齐朝戎边,统领府州、麟州、隩州、丰州三万边军,深得太祖、太宗皇帝的信任,与同为将门世家的杨家一道被誉为“大齐双璧”。
“杨守折攻”这个成语说的就是杨家善长守城,折家善长进攻。
历来军人从戎,马革裹尸还多矣,折家自当同样,门丁一直不怎么旺盛。
十五年前齐太宗率军征讨被辽国占据的燕云十六州,在梁河惨遭大败,随军出战的折家军死伤众多,其时的振武军大都督折御卿身中三箭,返回府州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折御卿与夫人本就只有两子,长子折惟忠,次子折惟本,父死子继,因而长子折惟忠继承家业。
三年前对战西夏,折惟忠与出征的三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大房再无男丁。
按照道理来讲,本应该由二房折惟本继承祖业,但因折惟本其人其子名声不太好,朝廷破例让折昭成为振武军大都督,就等同于把折惟本父子抛到一边了。。。
折惟本气不过之下,一直阴谋夺权,巨大的矛盾分歧也就此产生。
如今折惟本权兼振武军长史,相当于振武军副帅,折继长、折继宣均在振武军中统领重兵,折昭独木难支,几乎被他们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