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也不太清楚。前世她与御玄之算是“相熟”,甚至御玄之对她有意,她也发觉了,但是她那时候一心一意的对封奕,并没有回应过御玄之。可就算是这样,御玄之还是明里暗里帮着她,她心里感激,又感觉对不住御玄之。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她虽然算是御玄之相当亲密了,但是却始终与他房间的保持着距离,甚至,故意的不去了解他。只知道他是南月异姓王府世子,而且,还有更神秘的背景,但是她对此事的了解程度,也和其他人差不多。前世,听封奕的意思是说,御玄之因为她,而被害死了!万箭穿心而死!他那样的人,居然能被如此残害,在前世,自己到底坑害了他多少?想到这里,慕云歌眼眸幽沉,十指紧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紧张胆寒的气息。“小姐,你怎么了?”阿渔反应算是迟钝了,也发觉不对劲,感觉自家小姐有点古怪,有点吓人。慕云歌暗吁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确定是御世子送来的吗?”“是呀,我听到大管事是这么和长公主说的,而且还说是一个姓应的人送来的。”阿渔点点头。姓应?慕云歌眯了眯眼眸。阿玄身边的护卫,确实都是姓应的。真的是阿玄送来了贺礼。难不成是为了她吗?“是送贺礼给我吗?”阿渔有些古怪的看着自家小姐,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却能看得出来,她此时带着一种雀跃的心情。今天送贺礼的人家那么多,皇上都送了,也没见自家小姐有什么特别高兴的呀。“自然是给小姐的,因为小姐拿到了特诏令嘛!”原本正高兴的慕云歌,听了这话,登时清醒了过来。是为了特诏令。并不是真的是为了她!也是了,这个时候,阿玄压根不认识她。何谈为她?“不对吧!”慕云歌又突然道。阿渔不解的看着她。慕云歌看她一眼,又没有解释。但是她确实觉得不对。就算她拿到特诏令这件事情震动了整个锦州城,但是,御玄之也没有必要送贺礼过来。更重要的是!她想起来,前世这个时候,御玄之人并不在南月。他大概是一年后才回到锦州城,而前世,她与御玄之也是一年后才相识的。今生,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人在南月?难不成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轨迹吗?“阿渔,以你的轻功,夜探一下御王府什么的,做得……到吗?”慕云歌心头不安,所以,就动了念头。但是,阿渔能行吗?御王府,可谓是龙潭虎穴的存在呢!御王府在锦州城的位置比较特别。南月皇宫是在城中,一般的勋贵人家,都是集中在城东城西两处,而御王府,却是独自在南城,可谓是独霸南城。御王府很大,王府里,景致优美,楼阁庭院,深深重重,堪比皇宫。此时,御王府最后面花园的人工湖上。夜月高悬,照得水光盈盈。一道在夜色下,幽艳的红色身影正掠行在水面上。远远的,在湖上的一座楼阁檐角下,一个抱臂站立的黑衣男子,冷冷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身影。“骚包。”“应冰块,我可是听到了啊,你一个大男人,背后说人坏话,脸不脸红啊?”身影掠近,听到那句评价,登时炸了。黑衣男人冷冷道:“你听到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红衣男人急掠过来,气愤愤的质问。黑衣男人压根不理他,转身就走。“哎,应冰块,你给……”他跟着往里走,看到屏风后面的身影,立即告状,“喂,你看这个应冰块,居然背后骂人!你也不管管?”“你都听到了,还说他背后骂人?而且哪个字眼是骂?”屏风后的身影带着讽刺的道。红衣男人顿住了,想了一下,发现事情还真的是如此!他气得要死,狠狠瞪了一眼黑衣男人。“你今天怎么直接让人送东西到长公主府了?”红衣男人……就是凤隐,他这会儿过来,就是因为对此事好奇。“都送了。”屏风后面的男人语气淡漠的道。凤隐一听,却是挑了挑眼角。“这才是不对之处,别人都不送,你送还说得过去,这别人都送了,你也跟着送,才真是奇怪呢!你御世子,何时喜欢跟风了?”“今天喜欢。”男人的声线依然波澜不起。凤隐:“……”“你这么闲?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情呢?”男人声线微挑,带着一丝凛冽。凤隐头皮一麻。这几天他只顾着看“热闹”了,好像是把正事给忘了。“我让人盯着呢,可是忠勇侯府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忠勇侯府出了一个贵妃,所以他们日常与后宫有来往,也算是正常,至少目前,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顿了一下,“给宋子钰治病的那个小鬼医,她……”“那边你不用管。”男声直接打断。风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是特别想凑凑热闹的,但是很明显,里面那位不太想让他掺和。“好吧,不过我去选文馆的时候,接触了一下那个丫头,发现……”“发现什么?”果然自己一提到这个,就来兴趣了,凤隐眼眸闪过一丝促狭八卦的幽光,道:“发现长公主府那个丫头,挺有趣的,你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嘛!”他记得,很早,御玄之就说过慕云歌有趣。他也是因为他这么说,才想着找机会接触她。不过回想了一下在选文馆遇到的事情,凤隐觉得,这丫头明显戒备心很重,很防备他的接近呢!“怎么说?”男人的声线这下子倒是很淡漠。凤隐勾了勾唇角,微叹道:“她的棋艺很厉害,只怕在巧思上,能胜过我那位一向清傲的小叔叔叔呢!但是,我后来让人打听了一下,在考核之前,这锦州城的人都传,这丫头是四艺不精的,这样一来就有趣了。”“确实。”里面的男人不觉陷入沉思。那丫头不止棋艺,还有医毒,甚至,她竟然说自己是鬼医的徒弟。可是据他所知,鬼医并没有弟子。特别是女弟子。“这样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锦州城的人都集体瞎眼了,二就是,是她在扮拙。第一个明显不可能,那就是第二个了,可是这丫头也才十四岁,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出身尊贵,是长公主和大将军的嫡女,她缘何如此?更重要的是,她能如此隐忍,实实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是太太太奇怪了!”风隐感叹道。“确实是奇怪。”男人赞同道。凤隐一怔,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道:“阿玄,你今天竟然这么认同我,真是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太阳照旧从东边出来,只不过,你今天难得的脑子正常了一些。”屏风后面的男人走了出来。依旧和平时一样的玄色衣袍,整个人看着凛冽如夜,但是,脸上还是戴着半副面具,只露出弧形绝美的唇,他唇线微挑,问:“你大晚上的跑来,就为了说这些废话?”“才不是呢!还不是你,突然送贺礼到长公主府,这下子,整个锦州城的人都知道你人在这里了,我原本的布署可都乱套了,我是来问你的,你怎么回事?”凤隐反应过来,就气乎乎的质问,又道,“不过你做都做了,我也没有办法,我来是问问你,我们之前的暗中查探,是不是要搁到明面上来?”御玄之负手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明月。“不用。”“可是大家都知道你回锦州城了,那些人也肯定知道你回来是找他们的,咱们之前有暗中查探的优势,现在全都没有了!”凤隐不解。“他们知道我回来又如何?谁见到本世子了?还是本世子告诉谁本世子是为何回来的?就算那些人知道本世子是冲他们来的,只要本世子没有明确表态,没有明着做什么,他们就还得继续猜测下去。”御玄之冷冷的道。凤隐也不笨,听了这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我懂了,但是……你这次还是有点……反正是差点让我手足无措,自乱阵脚了,下次你再这样,提前告诉我一声行不行?”凤隐委屈巴巴的道。“不能,你都乱了,别人就会更乱,这样,他们就更猜不到本世子下一步的打算了!”御玄之一始既往的冰冷无情。凤隐听了,差点吐血。“好,算你狠!”这个时候,御玄之突然看着远处,狐疑的挑了一下眉。“应凛,去看看。”一直抱臂站在那里的黑衣男人,正是御玄之唤的应凛,他闻言,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直接就从窗子掠了出去,身形极快,瞬间便在夜色下消失了。凤隐赶紧凑过去,看向外面。片刻后,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了?不会有人闯御王府吧?谁这么嫌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