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也没干扰到林家人。 林老太高高兴兴的站在院门口和旁人家攀谈,林老头虽然腿脚不是很利索但是早就走得没影子了,但是他家房子盖好了,这种好事哪能不出去说说,让人吹捧一下也是很爽的。 “陶家真是把你们当冤大头了,就他家这闺女,十里八村还有人敢要吗?”邻居大娘说的时候脸庞的肉都跟着抖动起来,像是说道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一般。 林老太没想到话头又绕了回来。 她就态度稍冷的道:“愿意给谁给谁,和我们家没关系。” 邻居大娘也意识道林老太的不乐意,马上就收敛住了嘴里的话,反而把目光看向了院子里的吕成行。 他正拿着榔头叮叮当当的敲着呢。 “瞧你家女婿多好啊,这闺女能挣钱,女婿还在你家帮忙干活,这是在做板凳吧?”邻居大娘也有些讨好林老太的意思。 这就林家有两架马车。 他们秋田岙本来也就偏僻,平日里去县城的牛车也不是每日都有,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少不了林家的儿子捎带,哪能得罪他们家呢。 但是林老太当即就道:“我女婿也能挣钱嘞,我闺女说了,他们在县城买房那个钱就是我女婿赚回来的。” 邻居大娘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只能讪讪一笑。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声。 “沉塘了——沉塘了——,隔壁村陶家那个不守妇道的闺女要沉塘了,大家都快去瞧瞧这热闹啊。” 林小渔本来在屋里帮忙做饼子的,听到吆喝声也出来了。 她拍了拍自己沾着面粉雪白的手,面粉就扑簌簌的往下掉落了。 “小妹,你要去瞧瞧吗?” 季春桃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揉着一个饼子,一双眼眸里带着八卦的色彩,这沉塘这种事,十里八村这么多年都瞧不见一桩呢。 这时林大强过来就把季春桃给堵住了,“去瞧什么瞧,你这肚子里都揣着一个呢,沉塘那是要人命的事儿,咱不去,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点福!” 季春桃乍一听林大强的话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沉塘可不是要人命的事儿嘛,而且是活生生的要命,确实瞧了这些阴损的事儿可能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大好。 “那算了,我不去了。”她识趣儿的道。 潘香草就在灶房的桌子上做饼子,也出声对季春桃道:“大嫂就跟我一道在家吧,正好我们做个伴。” 林小渔听着她们说话,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问道:“这沉塘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大强就和林小渔开始说道了起来:“这沉塘就是把人放在猪笼里,然后在在猪笼里绑上大石头,然后丢到河塘里。有着石头在猪笼里,人就算是死透了也不会浮到水面上的。然后尸体也被鱼一点一点的啃食掉,都没法入土为安呢。” 他越说,听的人就越觉得毛骨悚然的。 季春桃赶忙就回到灶房里了,一边还道:“又不让我去看,还说的这么渗人,我和二弟妹还是少听一些比较好。” 外头的锣鼓声又是一阵猛烈的敲击。 “要不我去瞧瞧吧!”林小渔道,好歹是一条人命。 她拔步就往外走,在一旁的吕成行已经瞧见了,也就站了起来沉声道:“我陪着你去吧。” “嗯。”林小渔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就跟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去塘边了。 这个池塘是在两个村子的中间,塘水还是比较深的,平日里大家洗衣裳也都去小溪边没人来这个池塘里。 等他们到池塘边的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来了好多人。 有些是秋田岙的村民还有一些是不认识的人。 “呀,这不是那个林家的闺女嘛,据说就是林家不愿意纳陶晓慧当妾,这女人名声也毁了,只能去沉塘了。” “这好歹是一条人命,又不要他们钱,咋就不纳了呢?” “可不是好歹纳回来给家里割猪草喂猪也行。” 林小渔一到就听到了这些话,而且还是当着她面说的,又是她不认识的人,林小渔当即就不客气了。 她看着说话的那几人,声音瞬间就把她们的给盖过了。 “几位大姐大娘,既然你们那么乐意的话,就让你们家的男人将陶晓慧给纳了呗。刚好还有人帮你丈夫暖被窝呢,还有人叫你姐姐,日子也舒坦着呢。”林小渔这反话说的是淋漓尽致的。 那几个说闲话的妇人脸色都变了。 不过她们本来也不是善茬,善茬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就说着这些个闲话。 当即回怼声就纷纷响起。 “纳不纳妾本来就是你哥哥的事情,和你一个外嫁女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陶晓慧这要不是和你哥哥相亲不成功,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嘛?” “我看你们就是黑心,这一条人命啊。” 林小渔也不甘示弱,本来就不是她们的错处,旁人想要将这个大帽子扣在他们头上,门儿都没有。 她道:“按你这说法,和陶晓慧相看过的也不止我哥哥一人吧!那现在你还看着陶晓慧呢,等下她就要沉塘死了呢,那是不是也是你克的她?” 这话把那个妇人气得嘴皮子都哆嗦了。 这时秋田岙的村民们也纷纷帮腔出声。 “你知道陶家狮子大开口多大嘛,要人家一半的生意呢,她特娘的是镶金的吧,这么贵,谁愿意娶啊!” “可不是啊,小渔本来就没错,她咋不能管了,没她这个外嫁女,她娘家也不能变得这么好呢。我们还巴不得有这么一个外嫁女来管我们呢!” “可不是嘛,其他村的不会说话你们就少说几句,回家吃馍馍去呗。” 本来那几个妇人见林小渔一个人,也是心存了故意说她的心思,没想到人家现在是个秋田岙的人都来帮腔。 这林小渔究竟是有何魔力啊。 这三个妇人就灰溜溜的走开了,不知是走了还是躲在哪里瞧,林小渔也没有在意,反正也不熟不跟她们做亲戚,只是平白的不能受了一些闲杂人等的气。 “哎哎,人来了,人来了!”人群里就窸窸窣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