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父亲是清白的?”沈绾绾惊讶地转身,她对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律师,又多了几分好感。“我看过对方提供的证据,也简单了解了当时的情况。沈清河谋杀薄宗盛的动机不大,不过法院讲究证据,并不看直觉。”厉景川简单解释。沈绾绾点点头。厉景川的出现,给沈绾绾带来了莫大的希望。“谢谢你。”沈绾绾再次道谢。“这谢等事情办成了,我再收着也不迟。”两人约步行了二十来分钟左右,停在一栋破旧的大楼前。风吹日晒导致大楼的外表早已斑驳,昏黄的路灯下,隐约可见开裂的墙皮,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这栋公寓,厉景川也有所耳闻,月租倒是便宜,但是里面经常出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加上此处的安保也不算好,一般很少有独身女人住在这儿。沈绾绾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现在手里的余钱,也只能支持她住在这儿了。“我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嗯,我看着你上去。”厉景川没有多说话,只是目睹着沈绾绾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公寓楼黑洞洞的门口,直到彻底消失,才离开这地方。第二天一早,沈绾绾一觉睡醒看到手机上的短信,震惊地直接从被窝里坐起来。是医院那边发来的消息,内容是提示秦岚的医药费已经续上了。可是……沈绾绾手里根本没钱,根本不可能缴费。那这笔钱又会是谁交的?沈绾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给医院前台打电话,信息很快确认,的确是有人支付了这笔费用。不过缴费的人,并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没有办法查到对方的名字。而且对方是直接交的现金,也查不到账户来源。沈绾绾的难题迎刃而解,可这位帮她交费的恩人却没有任何线索。沈绾绾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去奶茶店上班。虽然有人帮她交了费,但接下来的生活仍然需要不少资金,况且,还要将钱还给那位好心人。沈绾绾最先想到的,就是叶陌辰,赶紧打电话确认,但叶陌辰却表示不知道这个事情。刘旭那边也是今天才把沈绾绾的信息递给叶陌辰,叶陌辰才刚知道之前在人民医院里发生的事情。“绾绾,你现在安全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叶陌辰一阵后怕,忙问。“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上班要迟到了,先不说了。”沈绾绾瞟了一眼时间,赶紧往外走,出了公寓楼,看到入口处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是昨晚刚见过的厉景川。“厉律师,你怎么在这儿?”沈绾绾惊呼出声。西装革履的厉景川与这栋公寓格格不入,这样的人,应该出现在高档写字楼才对。“昨天注意到这个路口有监控死角,找人在这儿安装了一个摄像头,以后你回来也安心些。”厉景川边说边指了指高处。沈绾绾抬头,果然看见路灯杆上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摄像头。她心中五味杂陈,厉景川与她没有任何交情,却做到这种地步。感谢的话,正呼之欲出,厉景川再次开口。“你不用多想,我回国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免费法律援助嘛,想着能为社会贡献出我的一份力量,这栋公寓人员复杂,万一出什么事情,摄像头也是一个很好的取证工具。”没想到厉景川居然想的这么远,沈绾绾再次心生感慨,“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对了,我昨天还欠你一杯奶茶呢,待会儿方便吗?”厉景川低头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摆摆手。“等会儿有个会,奶茶的事情,再约吧。”“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两人分别后,直看到沈绾绾的身影渐渐消失,厉景川这才转身离开,走到马路上一辆不太起眼的车子旁,进了副驾驶座。“眼睛都快拉出丝了,你干脆嫁给她算了。”驾驶座上,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鄙夷地看着厉景川,十分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开你的车。”厉景川一脸冷淡。“厉少这是把所有温柔都给了沈绾绾,怎么,我一个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只配当司机是吧。”那人继续阴阳怪气。“看来下午那个案子……”厉景川磨着后槽牙,挤出来几个字。“开玩笑呢,我开,我这就开。”一提到案子的事情,那人立刻怂了,赶紧老老实实地开车,谁让人家厉大少是国外一等一的高手呢。“不过,医院里那位跟你到底啥关系啊,一大早让我拎着那么多现金过去。”驾驶座上那位,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金阳,你如果实在太闲了就找个案子磨磨能力,别一天天地打听别人私事。”厉景川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愠意。“行行行,那我换个话题。庄律师,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再说吧,他也嘚瑟不了几天了。”厉景川的眼里现出杀气来。金阳赶紧闭上了嘴。当初厉景川去哈佛大学念书时,庄律师是他的学长。因为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两人平日里走得很近,庄师兄也很照顾他。两人关系破裂是在厉景川本科毕业那一年,当时的庄吕偷了厉景川的毕业作品,充当自己的硕士成果,反诬陷厉景川剽窃学术成果,导致厉景川直接被退学。当时的厉景川还没有现在的魄力,又身处异地他乡,一开始并没有揭发此事。直到后来遇上金阳,两人同时考上哈佛大学法学院硕士,在金阳的劝说下,厉景川才向学院说明情况。这次回国,一来是为发展自己的事业,二来也是为了清算当年的债。沈绾绾离开的这几日,原本冷清的薄家如今更冷得像个冰窟窿似的。顾梦瑶因假孕的事情受了点波折,日日夹起尾巴做人,在薄家也不敢嘚瑟了。薄九霆照例很繁忙,几乎每天都工作到半夜才回家,回去之后又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有关沈绾绾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