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不知该如何回答少年,七年前他也如此询问过警察叔叔们,他犹记得那些人脸上的表情。
此刻,自己大概也是一样的表情吧?
“电话里,除了各种威胁你,汪茜的父亲有没有什么反常之处?”吴端仍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少年只好耐下性子,“反常……我没觉得,只记得他骂我的脏话了。”
“谢谢你的配合,”吴端递了一张名片给少年,“你要是想起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少年欲言又止,还想继续追问,闫思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找到凶手。”
少年一愣,已知道了答案,去还是不甘心。
“她真的死了?”
闫思弦帮他打开了车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少年木讷地应了一声,木讷地开门下车,向前走了几步,终于在路边蹲下身来。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以一个孤独可怜的姿势,痛哭。
闫思弦对吴端道:“询问未成年人,必须有监护人在场,否则谈话内容不具备法律效力,你知道的吧?”
“知道。”
“那你怎么不通知他的老师家长?”
“他的恋人刚刚死于非命,已经够惨的了,要是再因为恋情曝光被苛责——你看一提起老师家长他吓得,好像那些人是老虎,能吃了他……我有点不忍心。”
“出乎意料,你那么讲究证据,我还以为你会可钉可铆地按规矩办事。”
“我会按规矩办,必要的时候。
这孩子提供的消息,说来说去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悄悄话,连间接证据都算不上。当然了,他也反应了两个关键信息:
第一,汪茜的父亲——割腕的男人有外遇;
第二,在报案前,汪茜的父亲曾对她的手机做过手脚,删了男孩儿的消息和通话记录,还警告他别来骚扰自己的女儿。”
闫思弦点头,“的确反常,一个悲痛欲绝的父亲、丈夫,目睹妻女惨死之状,逮谁骂谁,臭骂女儿恰好来电话的男友还能理解,可还能想起删通讯记录,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些消息,只要派出人手查证,很快机会有确凿的证据,不需要这孩子的证词有效。所以我不需要找他的监护人,当然,我还有一点私心。”
“哦?”
“曾经有个少年进亚圣书院,只身入虎口,不仅帮我抓了人,自己还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