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检实验室是在第二天中午给出检验结果的。据查,吴端带回来的燃烧灰烬中,的确含有尼龙材质燃烧后的残留物。
关澜和彭一彤先后认罪,案件告破。
吴端曾考虑要不要让这两人见一面,最终作罢。
这起案件里,两人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没破案时候,可谓是黄金搭档,一旦被抓,那就真成了互坑的猪队友,想来心情应该都十分复杂。
刑侦一支队办公室里,貂芳探了个头进来,喊了一声:“明天出去植树,吴队长,你们这儿派俩人。
植树节,各机关单位都有“责任田”,市局因为积压的案子多,每年植树都是铁打不动地从3月拖到4月,有时候上头检查得不及时,甚至能拖到5月。
大家破案还行,种起树来实在是不得要领,再加上小树苗缺伐后续呵护,存活率实在不高。
所以年年都是那块儿地,年年都要种一波儿树。
刚进市局的时候,吴端觉得新鲜,跟着去了两次。等发现了其中“套路”,顿时觉得十分无趣,便再也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今年正好有两个新来的小同志,吴端一脸惋惜,语重心长道:“闫思弦、笑笑,你们还没参加过单位植树吧?老哥我发扬精神,今年的名额就让给你俩了。”
精明如闫思弦,立马察觉出不对劲儿。
他踱着步,一边围着吴端转圈儿,一边道:“你这欲擒故纵也太明显了吧,肯定有猫腻……”
冯笑香举了一下手,“那个……我记得市局有几台电脑要重装系统,跟我说了好几次了……我,那个……我忙去了。”
说完,抱起笔记本,风驰电掣地出了门。
“不,不是……哎我去,小妮子这会儿没有社交恐惧症了?”吴端一脸蒙圈。
没想到闫思弦却一本正经道:“我去。”
……
第二天,开往植树地点的大巴车上,吴端和闫思弦坐在倒数第二排。
“想不到你还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吴端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闭目养神的闫思弦懒洋洋地回答道:“没什么兴趣,倒是那片地方,还记得吗?”
说着话,他半睁开了靠近吴端这边的眼睛。
吴端道:“哪儿那么容易忘,当年据说张雅兰就埋在那儿,可惜刑警们把那块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你是为这个来的呀?”
“嗯,入职前我自己开车来过一趟,这么多年了,好像一点都没变。
我总是在想,张雅兰会不会没死?要是她还活着,现在应该也参加工作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当上动画设计师——以前她最爱看动漫,一直想做相关的工作。
也不知道她结婚了没,有没有孩子……呵呵……”
闫思弦自嘲地笑了笑,感觉自己像是痴人说梦,又道:“你说,报失踪但是找不到尸体的,全国得有多少人?”
吴端没回答他,那是他心里的执念,不需要别人回答。
车开得不快不慢,摇摇晃晃,对吴端和闫思弦来说,正是补觉的好时机。
两人睡了一路,却也睡得不太踏实,吴端是被大家高昂的集体歌声吵醒了好几回,闫思弦主要是担心吴端再流他一身口水,时不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