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赋抬起头,眼中带了许些无奈,“你说我带你去做什么,难不成是逛窑子喝大酒?”
宋禾儿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有些不快,难不成今日出来时吃了枪药了吗?
船慢慢在河面上行驶,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船才缓缓靠岸。
果真如江怀赋所说,船停靠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河道变窄之后,旁边多出了许多不规则的土地,上边生长着矮松,若不仔细,根本无法清这里藏着一条船只。
“我先下去,你将衣服换好就下来,我在前边等你。”
江怀赋冷漠的甩下一句话,然后就下了船。
宋禾儿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情愿的换上了那一身实在是不怎么好的裙衫,然后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地下了船。
江怀赋也还算是细心的,竟然还为她特意准备了围帽,这样用轻纱遮住面孔,就没有人能出来她的真实面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与尊重。
“今日我们出来,可能不会很快回去,因为江宁这种地方,白日里做生意的比较少,都是夜晚出来营生,且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适合我们走访。”
江怀赋的语气比先前和缓了许多,果真是个怪癖的男人,心情的好坏全部随机。
“那你怎么先前不说?”
“什么?”
“那你刚刚接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要出来很久,现在我已经到了江宁,即便是想即刻返回,那也晚了不是吗?只能是按照你的想法,去逛一逛江宁的夜市,就算是我阿娘担心,那也是别无他法了,所以你现在说的话都是废话。”
宋禾儿这话,似乎是说到了江怀赋的心里。
眼瞧着,他便笑眯眯的回道:“既然知道,那就走吧,反正要想着活下去,那就必须有敢拼的本事,若是往前怕一步,往后怕五步,那还做什么生意?”
宋禾儿瞥了他一眼,虽然这一眼无关痛痒,但到底也是让江怀赋有些不自在。
江宁的确比先前去的南诏边城要好很多,到处都是高大的酒楼与教访,可供文人雅士听书,也有过往商客听曲品茶,远远望去,尽是一片奢靡。
即便是到了中原的上京城里,也很难见到这一惬意的场面。
“怎么样,同你们中原的上京城比起来,这里也不会逊色吧?”江怀赋突然问道。
隔着围帽,宋禾儿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变得梦幻起来,“这里虽然比上京城要热闹,但是每个地方都是有自己优势的,中原人不好经商,多数都把心思花费在基业上,很多生意都是同邻国做的,我们地质好,有矿山,自是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工艺品上,当然,如果中原能够自产自销了,那么又如何养活你们西洲和南诏呢,要知道很多东西都是靠我们中原买进,才带动起来的经济。”
说了一连串,江怀赋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被人占了上风有些失了体面,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倒还没忘你是个中原人。”
“我倒是想忘,我也不想再提,可那不是公子一直在提醒我吗,所以我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后的小厮请客了一声,提醒道:“二位,注意场合,前边便是关口了,可能会有士兵检查咱们的通关文书,莫要说话走漏了口风。”
江怀赋点了点头,即刻恢复了他那万年冰山的容颜。
临近关口,果真有几个穿着相同长袍的男人,拿着长枪朝几人走来。
“进城做什么?请出示你们的通关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