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那程度大概是蚊子叮你一下,你也能哭。”
就林宛白闻言,噗嗤笑出了声,差一点喷水,“别那么夸张好吧。”
“也不算特别夸张。不过这样说,你应该能体会你有多怕疼。”
“我才不信。”一杯水喝完,肚子也涨的不行了,她把水杯放到一侧,双手放在腿上,低头看着受伤的那只手,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竟然扎了个蝴蝶结,还挺可爱。
“知道昨天是谁救得你么?”
她其实心里多少有点数,笑说:“你啊。”
“不是我。”
她不惊讶,也不奇怪,“那就是傅踽行。”
“是他。”
“我就说嘛,他昨天晚上怎么会来的那么及时。”
“他跟你说了什么?”
林宛白挑了下眉毛,并没有抬眸去看他,手指弄着就手背上的蝴蝶结,说:“没说什么,就只是来看看我伤的怎么样,顺便帮我弄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他没有挑明身份,也没有揭穿我的身份。只待了一会,连饭都没有做给我吃,就走了。”
傅延川:“是不是觉得,他其实挺好的。”
林宛白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看着他的眼睛,说:“确实挺好的,他本来对我就挺好的。在和平村那半年,我已经体会到了。就像你说的,他确实不会伤害我。”
“那我呢?你失望了吗?”
“没有。”
“是因为根本没有期望过,所以才不失望。”
林宛白笑了笑,低下头,说:“话都让你说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傅延川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挪开,说:“以前他也是二十四孝老公,这方面的演技,他最拿手。我从他的身上学会了一点,那就是隐忍。我是在他身上实实在在看到,什么叫做卧薪尝胆。开始的时候再怂都无所谓,面对任何侮辱都能够隐忍不发,即便低到尘埃,他也可以不急不躁,承受一切。”
“说真的,我最悔的是当初没有听奶奶的话,悔恨当初实在太在乎你……”话到这里,他停住,数秒之后,复又说道:“一步错,步步错。做人不能回头,但也不能再反复范围,为了让我们大家都得到解脱,该割舍的时候还是要割舍,再心疼,疼着疼着也就过去了,不疼,又如何迎来新的人生呢?你说是不是?”
林宛白仍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坐了一会,她像是想到什么,起身去橱柜拿了酒,那是她上次没有喝完的红酒,还有大半瓶。
又拿了两个杯子,回到餐桌前,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傅延川的面前,说:“所以,我们应该要庆祝一下,对不对?”
她一边说,一边将红酒倒进杯子里。
她只倒了半杯,然后拉出他轮椅上安置的餐桌,将酒杯放在小桌子上,顺便有给他放了一根吸管,他正好能自己喝,弄完以后,她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说:“我受伤了,就少喝一点。”
她小口小口的抿,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将一小杯酒全数落肚,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林宛白感觉到身体热了起来,人也舒服了一些,她擦了擦嘴,看到傅延川面前的酒一点都没动,便笑着指了指,说:“你怎么不喝?”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滴酒不沾的。”她咯咯的笑,起身,伸手将那杯酒拿了回来,倒进自己的杯子,又喝了起来,这次喝了很大一口,在嘴里停留了好一会,才全部都吞下去,这一杯喝完以后,她的脸颊慢慢浮现出两坨红晕,她一只手抵住下巴,手指在杯沿上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笑,一会沉默。
“傅延川。”默了一会,她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