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走下城墙。很多饥民纷纷朝着他下跪。云逍看着心里堵得慌,加快步伐离开。粥厂的事情,谅王家也不敢反悔。锦衣卫的人也会跟进监督。所以这事根本不用他去操心。虽然救不了所有饥民,却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云仙长,真的是你!”人群中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云逍听着有点耳熟,循声看过去。就见一名少女欣喜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正是林梳儿。几日不见,这丫头脸色有了几分血色,显得更为俏丽了几分。只可惜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新棉袄,看不出有什么真材实料。云逍问道:“你父亲安葬了?”林梳儿神色黯然,“嗯,礼部的人帮忙办置的。”“那就好。”看来温体仁没有把自己的话,还真当成了一回事去办。云逍点点头,然后举步欲走。“云仙长,等等!”林梳儿急着问道:“杜叔让我问你,你之前说招工的事情,是真的吗?”那独臂汉子和几名东江镇兵卒,跟在林梳儿后面,眼巴巴地看着云逍。也是巧了。林梳儿的父亲也是被遣散的兵卒,跟独臂汉子是袍泽,都是来自东江镇。云逍颔首道:“当然,只要肯出力就行,明天就可以去牛角村的云记煤业报名。”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云逍接着朝那独臂汉子说道:“煤球厂的活儿你干不了,不如去我的道观,扫扫地,看个门,工钱不会少了你的。”独臂汉子顿时大喜,“只要云真人不嫌弃我这残废,赏一口吃的就行,哪里还敢要什么工钱?”“我就知道,云仙长是大好人!”林梳儿笑嘻嘻地拍了一记马屁,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云仙长,我也能去道观做工吗?”云逍道:“我那里是道观,你去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洗衣做饭,还能,还能帮你暖脚……”林梳儿的声音越说越小。“贫道是那种人吗?”云逍不悦地说道。这丫头鬼机灵着呢!她的心思,能瞒得过贫道的眼睛?论长相,贫道一点也不差。论身份,纯阳真人、昌平伯,妥妥的贵族。堂堂礼部尚书、东厂提督,在贫道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丫头,不仅想抱贫道的大粗腿,还馋贫道的身子。林梳儿闻言顿时大失所望,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泣。这是个戏精……云逍接着说道:“也罢,你来道观便是。”贫道像是需要暖脚的人吗?主要是因为心软,又缺个洗衣服做饭的。林梳儿顿时大喜,当即也不哭了。……王家商号的车队远离京城。途中总算是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王家上下,全都松了一口气。从京城到张家口,沿途的关卡,早就被晋商打通。王家这次秘密护送建奴要紧人物出关,原本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在出城的时候,竟然险些出了大事。“是小的办事不力,让大人受惊了。”王家掌柜向那皮帽男子小心赔罪。“什么场面,咱没见过?”“再怎么凶险,还能比乱军中厮杀?”皮帽男子不在意地一笑。此人,正是鳌拜。现在晋商正全力收集粮食。建奴大军也已经全部撤回关外。鳌拜这次来京城的使命也完成了。于是今天随王家商队一起出城。谁知无意中听到那几个东江镇兵卒的话。鳌拜被激怒了,一时动了杀机。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撞上了那个道士,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险些走不脱了。想到那道士嚣张跋扈的嘴脸。又想到他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鳌拜心中一阵恨意,接着又是一阵忌惮。“那小道士绝不简单,我怀疑他已经看出了什么,这次出关,要小心点。”“大人放心好了,王家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绝对不会出一丝纰漏。”“那就好。”鳌拜的眼眸中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地说道:“范永斗说的没错,那道士是晋商大患,必须尽早除掉,免得误了大金国的大事。”“范家没用,没能搞死这道士,王家可不是范家,绝不会让他活过明年开春。”王家掌柜摸摸红肿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别再失手了。”鳌拜点点头,接着露出惋惜之色,“只可惜,不能亲手砍了他的脑袋。”王家掌柜笑着说道:“要不,设法将这道士活捉,然后送去辽东?”鳌拜用马鞭敲了一下王家掌柜的肩膀,笑道:“你这奴才要是把这事办成了,重重有赏!”王家掌柜忙道:“小的先谢过大人。”……皇宫。养心殿,西暖阁。从蓟镇送来军报,确定建奴大军退出边塞,返回辽东。崇祯今天难得高兴,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几个精致小菜,与周皇后一共用膳。正吃着。内侍前来禀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求见。”崇祯道:“让他候着吧。”十分贤淑的周皇后,温声劝道:“说不定是什么大事,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崇祯无奈地挥挥手,“宣他觐见吧。”不多久,骆养性匆匆来到西暖阁。崇祯放下筷子,问道:“骆爱卿匆匆前来,可有什么要事?”骆养性奏道:“启禀陛下,正是有要事禀报,是关于纯阳真人云逍子的。”崇祯神色肃然,坐直了身子。“早上的时候,云逍子与王家商队发生冲突……”骆养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崇祯忍不住笑了。叔父这是跟晋商杠上了啊!讹了王家一万两银子,还逼迫王家出粮赈济饥民。不愧是叔父,干的漂亮!骆养性看了一眼崇祯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接着奏道:“朝野大臣,对云真人颇有微词。”是晋商吧……崇祯平静地说道:“怎么个颇有微词?”“朝中大臣都说云真人嚣张跋扈,肆意勒索商人。”“并且云真人赈济饥民,有收买人心之嫌。”“都察院那边,已经有御史在准备上奏章弹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