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银锭架着小锅已经做上饭。颜如玉过来递给他一个红果子:“做完快吃,然后去小市场。”“今天我还扮武神使者吗?”银锭满怀期待。“大白天不好扮,晚上看情况,”颜如玉扫一眼颜松的房间,“他一直没出来?”“没有,哪还有脸?现在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银锭咬一口红果子,“少夫人,这是什么?真是好吃。”“野果子,”颜如玉随口逗他,“不知道有没有毒,看你吃过两回,应该是没有。”银锭:“……”颜如玉忍住笑:“快点做。”她拿点谷子喂八哥和山鸡,孟梦凉跑过来:“颜姐姐,今天还有什么我能做的?”颜如玉略一思索:“午时左右,带大家都去西市小市场吧。”“你和马大人说,到时候把颜松也带去。”孟梦凉面露鄙夷:“他未必肯去。”“不去也得去,就说我说的,他不去,那就别想活,要不然就绑他去。”“行,听你的。”刚吃过饭,就有人拿着针线来找大夫人,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他们也看清楚,颜如玉俨然已是这支队伍的主导。她敢和颜松对着干,孟梦凉对她又好,虽然马立羽没公开表态,但谁不知道这就是马立羽的意思。再加上,她确实有本事,吃喝医术,这三样就是其它人望尘莫及的。但颜如玉向来性子冷,还是大夫人更好说话。颜如玉轻关上门:“各位,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母亲受了点惊吓,又着点风寒,今天就不见客。”妇人们面面相觑:昨天晚上还夸儿媳妇夸得一朵花似的,精神抖擞,今天就病了?但她们不敢多问,只好请了安退走。霍长旭担忧道:“大嫂,母亲病了?”“没有,不想见她们,”颜如玉低声说,“今天会有许多事发生,你跟着马大人,他会照应你。”霍长旭听她这么一说,莫名地紧张起来,点点头,又看周围,没见着霍长衡。“大嫂,衡儿呢?”“今天的事可能会有点危险,我把衡儿暂时送去个安全的地方,还有小沁香。”霍长旭:“……”就我不怕危险呗。“大当家呢?”“有事出去了,一会儿我去和他汇合,”颜如玉看他一眼,“有事?”“没,没什么,”霍长鹤低头,拿出一小盒药膏,“想给他这个。”颜如玉勾唇迅速笑一下,接过:“我给他吧。”时辰差不多,颜如玉和银锭带站八哥转到屋后,霍大霍二他们还在破屋子里,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呸,活该!”银锭吐一口唾沫。“少夫人,我们去西市做什么?”银锭好奇地问。“当然是去施药。”银锭看看她空空的两只手:“拿什么施?”“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颜如玉看看左右,“去押着西贝货的地方,东西都在那。”不只东西在,霍长衡、霍沁香和大夫人都在。两个孩子醒来发现换了地方,正好奇地东转西转,在院子里玩儿。大夫人正坐在廊下做针线,西贝货勤快且嘴甜,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弄点小零嘴,还会讲笑话。逗得大夫人笑个不停。回头见颜如玉来,都笑着迎上来。西贝货问了安,冲银锭挑挑眉。银锭回个眼色。颜如玉:“……”“赶紧收拾,我去准备东西。”到一间空的厢房,颜如玉把准备好的药材从空间里取出来,再拿出两辆平板车,一辆放药材,一辆放煮药的工具。她还准备了一些神梦草和草灰,以备不时之需。她这边准备妥当,银锭也装扮好了。他这次扮成一个白胡子胖老头,小眯眯眼,摇头晃脑,还挺像那么回事。颜如玉递给他一个药箱,里面些必备之物,还有几味珍贵药材,充门面总是要的。距离巳时还有半个时辰,颜如玉换上男装,束起头发,穿上青衫戴上小帽,打扮得像个小厮。牵过马套上平板车,和银锭一人驾着一辆,去西市。路上他们绕了个远,先到知州府门前看看。还没到路口,已经见那边围着不少人。银锭小声说:“少夫人,您瞧见没有,那些人可都是安泰镇有头有脸的。”人,颜如玉是不认识,但穿戴能看得出,而且姜言牧和秋伯谦也在其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些原本住在客栈里的书生,没去西市的,都来了这边。正在看,站在人群里的霍长鹤扭头看到他们,快步过来。颜如玉对银锭道:“你先去西市,记住怎么说了吗?”“少夫人放心,我记住了。”霍长鹤身后还跟着个相貌平平的人,见了礼,换下颜如玉,和银锭一同离去。“你来多久了?”颜如玉问。“刚到,本来打算去找你们,半路遇见户部的人,就先跟过来。”他说着,下巴一抬:“那个,和翼王一处的,就是户部侍郎安辞州。”“他是老首辅的长子,算个清正的人。”“清正最好,”颜如玉勾唇冷笑,“正好见证一下,翼王的恶劣行径。”两人正小声谈,见翼王上前一步大声道:“各位,本王听说安泰镇遭逢疫灾,心急如焚,更知许多学子在此,心中不安。故而,特向父皇请命,来此施药救灾。”人群中有人感动落泪,大声喊:“多谢翼王殿下,多谢翼王殿下!”“王爷救我们于水火,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再生父母!”声浪渐高,翼王脸上的笑意也更浓。霍长鹤压低声音:“翼王是真能作死,这种时候只为他自己揽名声,也不提皇帝。”“他不就是来干这件事吗?”颜如玉目光落在墨先生身上,“而且,墨先生并未阻止,看着他作。”霍长鹤点头:“的确有意思。”颜如玉努力回想,当初爷爷跟她讲这段历史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这么一个人。应该是没有,口口相传的,都是镇南王如何被冤枉,受屈,至于谁是其中推手,也并不知情。正思索着,听秋伯谦道:“翼王殿下救我等,我秋氏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