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不要分心。”夏侯仲卿喝了一口温酒暖身,见到珏出招慢了,以他的眼里如何察觉不到?
珏收心继续练剑,那骑马而来的是云歌,踏歌而来的是云朵。
“夏侯老伯,我带了些草药,你敷敷,”云朵小跑过来,见到夏侯仲卿还在饮酒作乐,于是又佯怒道:“受伤了还喝酒,喝死你。”
云朵将草药丢到地上,眼睛有意无意往旁边瞟。
“男子好色,女子慕强,”夏侯仲卿拉云歌同饮,小酌一口口齿余香,赞叹道,“君子习文,大丈夫习武。”
云朵跺跺脚,索性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珏练剑。
珏故作镇定持枝练剑,一招一式俱是夏侯仲卿传授。有人围观,招式略显花哨,脚下不稳险些一个趔趄。
云朵咯咯笑,如珠落玉盘。
“好了,今日便练到这里,”夏侯仲卿见珏无心练剑,也不强求,只是带着羡慕之意感叹道,“年轻真好。”
珏肚儿空空,割了一大块羊肉,又贪念美酒滋味,抢过夏侯仲卿酒囊来不及启封,腰间疼痛如蜂蛰,他只好念念不舍放下酒囊,朝云朵讪笑。
云朵拉着珏跑开,毡房外只留下夏侯仲卿与云歌二人。
“老伯,天下无二主,乔国无二臣,那为何饮宋酒?”云歌一口温酒入肚,擦拭去嘴角酒渍,笑问夏侯仲卿。
“与其便宜那些酒囊饭袋,不如给老夫解解乏。”夏侯仲卿左手酒囊,右手羊肉,吃得舒心,喝得尽兴。
云朵拉着珏绕到毡房后的一处小丘,两人席地而坐。红日沉沉,暮云蔼蔼,白雪皑皑,长空苍苍,大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你不冷?”云朵小脸红扑扑。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塞上莽原寒冬这才过了一半,潦水凫水,赤足练剑,岂有不冷之理?
“大丈夫不冷。”珏认真回答。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区区严寒酷冷又如何?
“你在这里等我。”云朵起身说道。
“好,我等你一辈子。”珏脱口而出,想要收回却晚了,低头不敢望云朵。
云朵咯咯笑,只听见她说:“大丈夫一言九鼎。”
不多时,云朵驭马而来,手里拎着一双靴子。
“这是夏侯老伯请我娘做的狼皮靴。”云朵笑吟吟说道。
珏把狼皮靴捂在胸口,神色哀伤说道:“我想娘亲了。”
云朵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陪他并肩坐着。
“我记不清娘亲的模样,记不清家在哪里,邹先生也不给我说。”
“那你怎么来塞上莽原的?”云朵知道珏住那毡房之前是个老羊倌,与夏侯老伯相识。
“我不记得,我只记得来这里之前我在洛邑学宫随邹先生,邹先生骗我习纵横之术,我想学君子之道,所以我不学。”
“孟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