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年惯例,要等三月。”司颉回答。
“季春三月,”夏侯仲卿想了想说道,“现在雨水未至,不急。不过宋骁准许你去武邑探亲,到时候你去找欧尧。”
司颉点头,提马灯离去。
“珏,明日你照常去潦水凫水练剑,我出一趟门。”夏侯仲卿嘱咐道。
“好。”珏分得清轻重,眼下不是嬉闹之时,虽然疑惑司颉去哪里,去见谁,去做什么,但他没问。
问了又如何?以他的记性,恐怕睡一个囫囵觉便忘得一干二净。
塞上莽原,宋军数百人正在安营过夜,邹固正在为宋骁煮茶。
茶水叮咚,水汽氤氲,邹固不由得相去当年夫子煮茶。
夫子自然是子丑,子丑最喜饮茶,邹固也喜欢,倒是孟兰更喜欢饮酒。
自己明明才是子丑首徒,又喜欢茶道,凭什么玉珏传给孟兰?若是传给自己,邹固扪心自问会阻止宋骁破洛邑学宫。
不管玉珏是不是有天大秘辛,能镇压九州,在邹固眼里,玉珏便是天下首圣的身份象征。所以邹固不主动将玉珏交还给宋骁,宋骁也不好过问,于是邹固身怀玉珏,喜也好,忧也罢,都拿出来把玩。
茶水叮咚,邹固把玩着玉珏,宋骁问:“司徒以为司颉如何?”
邹固答道:“此人不可以不防,今日王上驳回司颉请求,实在是高。”
宋骁哈哈大笑:“阿谀奉承之辈,若不是有驭马之才,寡人岂会用他?”
“王上无碍?”邹固奉茶,说道。
宋骁接过热茶,欣喜回答:“无碍。”
“臣早言王上这是心病,庸医蒲邈哪里看得出来。”邹固说道。
宋骁有疾否?宋骁有疾。宋骁的疾病便是宋国的疾病。内忧外患,所以有疾。
宋骁有疾,邹固有药。
第一味药,便是借拜寿之事奉上温润暖玉。
黎都。
“母后还没就寝?”赫天子拱手站在帘外,问道。
“安神暖玉丢了,困意全无。”王太后叹气道。
王太后自然是蔻太后,是大黎王朝五百年来第一位理政的女子。
赫天子神色悲哀,告退,请孟兰入宫。
孟兰踏雪而来,来不及拂去肩头飞雪,赫天子便开口说道:“太师救我。”
“天子何故惊慌失措?”孟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