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鲁、吴、越这三家东营旧国后裔的历史也不外乎是刀兵、诗书和粮食在演绎,其中以鲁最为鲜明,毕竟鲁有楚国叛将滕云为锐利兵戈,有被小白摒弃的无为而治道义和新启用的礼法并举道义,有三州之地粮食养民。
梁州两国蜀国有富饶平原足够养民,虽说有圣人谪仙玄郎,但此人似乎只是缥缈神话,毕竟太过于神秘。所以蜀地三样也缺少了诗书道义,只有粮食与刀兵。
蜀国军中贵胄罗氏一家独大,从罗浩然、罗秉然到罗庒、现任司马罗战再到罗澈、罗缺、罗杜、罗平、罗宝儿都是行伍中人,只是如今还健在的只有司马罗战与其子罗宝儿,其余罗氏族人除了罗平死在楚将熊协手上都折损在江侯手里。
枳国是小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枳国虽小三样俱备。江望舒曾谏《上养民疏》建议养民,黎赫王二十三年虽然是个丰年,但其后三年里枳国战事不绝甚至在濒临灭国,民不聊生;至于刀兵,有四境执圭镇守四境,老旧交替,顶梁柱只有北境执圭江望舒一人;诗书教化虽然不严但并不缺,至少无论是前任庙堂太师卿伯还是三十二城大夫都推崇教化,只是诗书教化内容多为巴人的归属感。
枳如此,綦亦然,两国虽然百年间联手抗蜀并未内战但实际上两国都有再回复巴国的决心,所以化江而治同一条江称呼不同,所以枳有巴山綦国则命山为大巴山压了枳国一头,所以江畔两国渔夫便是捕鱼也不过江心,甚至因为渔夫争鱼爆发战争。
冀州七国联盟以秦淮的纵横之术并少量仁义礼信为诗书道义教化万民,因为毗邻宋与胡塞,又有北狄南下,所以七国民风彪悍多武夫,多侠客,举国男子上至须发苍苍老者下至束发少年郎人人皆是刀兵;至于粮食,种植少量五谷,采集少量野果,狩猎少量野味,牧养少量牲畜。杂七杂八凑一起勉强够糊口。
燕国处于凛冬极寒之地,冬季漫长,五谷难生,粮食不足以养民,所以难以起刀兵,所以又无诗书教化。燕国虽是北原后裔,但与境外赤狄、白狄、孤竹等外邦长期融合,血脉早已不再是纯正的黎人,所以一向被诸侯排斥,便是同在冀州的七国联盟也不与燕交好。还在地处偏远又是凛冬极寒之地,诸侯并不觊觎这块恶土。
比凛冬燕地更恶的土地便是胡塞之地,除了放羊牧马养牛再也无力承载再多,所以胡塞地阔千里也只能养铁骑三十万。如果说天下其余八州的历史离不开粮食、诗书和刀兵,那么胡塞的历史则单调许多,只有刀兵,只有征伐。
土地是用来放牧的,放牧一半骏马一半牛羊,至于粮食,掠夺不就好了?
诗书是吃饱了撑的,只有那些妖言惑众的所谓先生夫子圣人贤人才人才会无病呻吟。
胡塞只有兵戈,胡塞王卫秀青出于蓝无敌于天下;十八勇士已去其五但余下十三勇士个个都是二品顶尖;三十万铁骑所向披靡。
胡塞本就是前朝邦属,又在胡塞之地与羌、犬戎融合五百年,行事作端与大黎风格大相径庭,便是大黎历史最重要的粮食与诗书都被摒弃,只余下可笑的兵戈。
兵戈可笑?兵戈不可笑。文王伐虞立黎便是在逐鹿决战,甚至《逐鹿》一曲也是歌颂文王。
文王也是靠着兵戈得天下,文王可以,卫秀又如何不可以?雍州之地尽数归于胡塞,周遭羌、犬戎等异邦悉数臣服。如果说宋国如宋骁一般是狡狐一只懂得假寐示弱又会伺机而动,那么胡塞完全是一只如卫秀一般的贪狼。狼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杀戮机器,冷血,阴狠又充满智慧,它们完全摒弃了多余的结构,周身构造都是为了杀伐而生。
贪狼如此,卫秀也如此,卫秀习祁木传下的贪狼九刀,也习拜厄自创的拖刀术。贪狼九刀是祁木在群狼口里领悟而得,是狼教的刀法,自然传承了狼的一切优点,冷血、阴狠又充满智慧。
卫秀人称贪狼,手下十八勇士个个都是狼子,麾下三十万胡塞铁骑也是狼性十足。胡塞西风挂到哪,胡塞铁骑便打到哪,只有阳关未破,东进受阻。
动荡还在持续,天下这一盘棋楸依旧是由刀兵、诗书与粮食来续写。刀兵可以安民,可以征伐,可以御敌,可以王天下;诗书可以教化万民,可以救世,也可以乱世;粮食可以养民,可以养诸子百家,可以养武夫侠客,可以养天子诸侯,可以养天下三等九阶。
棋楸千千万万,博弈天下、学宫论道、煮酒弈剑、窃玉杀人、倾国倾城,场场尽是弈局;人物形形色色,天子诸侯、诸子百家、武夫侠客、神偷医圣,国色佳人,人人皆是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