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翔:“我准时到!”
晚上十点,依旧去开明俱乐部。
零点训练结束。
一点半来到长湖公园。
僻静无人之处,神笔取出,宣纸之上笔走龙蛇,片刻之后,四只野猫成真。
路远把早就准备好的微型摄像机固定在猫身上,吩咐道:“暗中跟着等会儿和我见面的人,以及和他有联络的人,不要被发现。明天消失之前,回来见我。”
凌晨两点,月已西斜,路灯影影绰绰,凉风习习之下,越加显得夜深人静。
一年轻人,独坐湖边长椅。安安静静,如同一尊雕像。
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出现在身后,哈哈笑道:“老弟比彼得聪明多了。”
年轻人头也不回,平静道:“我爸是泥水工,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工地上。认识很多小包工头,哪里需要哪里去。他是给人贴地砖的。经常夫妻档。我妈和水泥,我爸铺。切瓷砖的时候灰尘很大,拿个饮料瓶,盖子戳个洞,一边切一边往上滋水,也好不了多少。我妈可从来不抽烟,最近两年却咳嗽的很厉害。我爸经常一蹲就是大半天,腰疼成了老毛病。”
宋一翔笑呵呵的听着。
路远:“清州是个小城市,不过清州美术学院真心不错。全国能排的上数。因为有那所学校,清州被称为艺术小城,再加上山清水秀,很多诗人啊,书法家啊,都在那定居。我两年前就毕业了。毕业的时候心高气傲啊。憧憬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画家。不奢求一幅画卖个几十万,卖个三两万也好啊。一个月卖个几幅,十来万就到手了。喜欢画画,又能靠画画赚钱。小日子真没什么遗憾了。可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开了个画室,除去房租,除去开销,一年能有个两三万就不错了。还好遇到了我唐叔。”
宋一翔:“唐儒生的人品,没的说。”
路远接着道:“我终于有点起色了。这些天经常会有些陌生号码打进来。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手机号的。求画啊,一平尺两千,甚至还有个老板,愿意一平尺给五千,让我画观音送子图。我还遇到个姑娘,她叫辰溪。你有没有对人一见钟情过?反正我第一次见她。她坐在我画室里,我帮她画肖像。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微微低头,额前刘海儿都透着完美。我当时满脑子都在想,以后到底哪个煞笔,能把这种尤物抱在怀里?哈……没想到我就是那个煞笔。”
宋一翔笑的玩味。
路远:“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它让我浑浑噩噩了二十多年,忽然就开始眷顾我了。我认识了唐独舞。说句实在话,我现在都不知道她有多少钱,有多大能量。但堂堂“盛世大唐集团”的现任董事长,随便提携一把,我觉得我都能吃香喝辣啊。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大野心。我人生的目标就两个。一个靠自己的喜好,卖画赚点钱,让我父母衣食无忧,晚年安康。一个是让我不愁吃穿,能给媳妇买些漂亮衣服。你看,认识唐叔,我马上要成为真正的画家了。认识唐独舞,我的路会走的快很多,顺畅很多。两三年,或者更短,我就能风光娶辰溪了。我的愿望眼瞅着都要实现了,可你出现了。”
路远回头,望着宋一翔:“我一直认定一个道理。这世上啊,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明码标了价的。加入你们,差不多等于毁了我所有即将实现的理想。甚至我哪点做的不好,做的不能让你们满意。我父母的性命,我喜欢人的性命,我朋友的性命,都可能没了。你说我比那个彼得聪明!是不是比他聪明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一点是,我比他胃口更大!”
宋一翔指着他笑道:“就喜欢你这种胃口大的。在我们这,敢开价的,都能创造更大的价值。说个数吧。”
路远伸出三根手指头。
宋一翔:“卡号,明天早上十点前,三千万到你账户。”
路远:“不是三千万。”
宋一翔脸上的笑容逐渐没了:“三亿?老弟,你这胃口可真不小。”
路远:“三亿是入场费。后面每单,我要百分之十!”
宋一翔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