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杏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见叶杏还笑了,江辞深的眼尾似乎更红了几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笑?”叶杏这才急忙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好了,不笑了。”说着,她伸出手,直接拉住了江辞深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江辞深低下头,看着叶杏跟自己交缠在一起的手指,脸色这才和缓了些许。潭婉坐在副驾驶,江父也坐在后排,跟他们一起。“刚才我似乎听村长说昨天那个什么贺方跑了!”江父突然拧着眉心说道,“昨天晚上那把火会不会是他放的?”“跑了?”叶杏刚才光顾着惦记江辞深和自己的存折了,倒是没有留意江父跟村长说了什么。“嗯,村长说他还有个女儿在家,昨天晚上应该是他女儿跳窗将他解绑了,他怀恨在心所以来我们家放火了,还偷了学校一个老师的自行车跑路了。我已经让村长尽快赶去公安局报案了,等会回去之后,我还要去一趟公安局交待一下。”江父沉声说道。叶杏昨天就看出那火是从外面烧进来的,不过这两天正是新年,她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子玩烟花爆竹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火,毕竟谁能想到,这贺方都被关起来,居然还能逃出来纵火!贺雪到底是个小孩子,太容易被人忽略了。而且这年代可不像后世那样到处都是摄像头,想要捉到贺方两父女,恐怕是有些难度了。此时,车子已经平稳地驶到了路上,江父忽然看向了叶杏,问道:“叶杏啊,你既然可以治好辞深的手,那他的脚,你看还有希望吗?”这话一出,本来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潭婉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将耳朵竖得老高,想要听听叶杏是怎么说的。叶杏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希望是有希望的,不过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他的脚是受过二次伤害了,所以康复的难度比较大,而且需要动手术,不仅需要有助手配合,还要有先进的器材,这次我和他回城,就是想要看看县城的医院有没有条件可以给他动手术的。”听了叶杏的话,江父的心里头顿时又涌起了一丝希望来。“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县城的医院,那正好,他舅舅就是县城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他一定会尽力配合你的!”这话一出,江辞深当即就拧紧了眉心,语气冷淡道:“我妈就是一下乡知青,家里人都死绝了,我上哪儿来的舅舅?”“你弟弟妹妹的舅舅!那也是你的舅舅!你现在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江树庆怎么说也是县城有头有面的人物,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头倔驴!你是不是一天不把我气死,你都不心安!”江辞深眼底露出了一抹讽刺的冷意,不紧不慢道:“那也是,我还真比不上二弟和三妹这么懂得察言观色,见缝插针,左右逢源,物尽其用呢。”江辞深讽刺起来都不带喘气的,说得江父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黑。这个时候,坐在前头的潭婉这才故作温柔,大方体贴地说道:“老江,你说什么呢!这当舅舅的为外甥出力,那是天经地义的,辞深他从小性格就这样,我哥不会说什么的,你别总跟孩子吵架,回去了要是让人家看到,这不是闹笑话吗?”“我跟他吵架?我还懒得搭理他呢!连句好话都不知道说!”江父气哼哼地说道。很显然将辞深对他的评价也不相上下,甚至别过头直接看向了窗外。不过他的手却是一直紧紧扣住了叶杏的手,丝毫没有松开。坐在前头的潭婉虽然刚才是带着笑意回应了江父的话,不过她的双手却也紧紧地绞了起来,面色也变得越发的阴沉了。她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杏将江辞深这个残废治好的!幸好,她的哥哥就是县城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叶杏想要给江辞深治疗,必须要在县城的人民医院才有手术室的。她绝不会让江辞深好起来的!车子一路晃晃悠悠的,这才总算来到了县城,不紧不慢地停留在了一栋白色的小洋楼跟前。这小洋楼前面还有个院子,种了些花花草草,有藤编的桌子和椅子,看起来像是喝茶的,十分有小资情调。车子停下来后,司机先从后备里将江辞深的轮椅拿了下来,然后和叶杏两个人将江辞深扶到了轮椅上,然后再将叶杏他们的行李拿了下来,直接拎进了屋里头。江父都没有下车,直接对司机道:“先去一趟公安局,等会再回厂里头。”司机点了点头,又直接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后,朝着公安局的方向去了。见江父离开后,潭婉这才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子,看向了叶杏,道:“来,赶紧进屋啊,回到家里了,不需要拘谨的,这也是辞深的家。”说着,潭婉率先进了门,叶杏推着江辞深走在后面。“妈!你回来了!我听见车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刚走到门口,楼上就有一个穿着时髦又华丽的蓬蓬裙的姑娘兴奋地跑了下来。这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脸跟潭婉有六七分像,留着齐耳的短发。这姑娘本来是满脸笑容的,但是在看到潭婉身后的江辞深和叶杏时,脸上的笑意就生生僵住了,紧接着,她不可置信又带了几分愤怒地看向潭婉,拔高声音道:“妈!你怎么将这个残废也带回来了!你不知道这样很丢人妈?表姐今天来找我玩了!这要是让表姐看到,回去告诉表哥和舅舅他们!我得多丢脸啊!我不管,你赶紧让他回去!我不要他住在我们家!不要!”“恬恬!你不准这样说话!这是你大哥,大嫂,你好好叫人!”潭婉当即板起了一张脸斥责道。看来,这就是潭婉的女儿,也就是江辞深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便宜小姑子江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