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深的目光专注而灼热地锁在了她的手上,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而叶杏的手,这个时候还放在顾景远裸着的背上。叶杏将顾景远的伤口处理好,这才替他将衣服掖了下来。“注意一下,刚上了药,今天晚上就先不要碰水了。”叶杏说道。顾景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叶杏擦了擦了手,这才走到了门口,看向了江辞深,道:“你怎么来了?”江辞深声音有些沙哑,道:“见你一直都没有回来,担心你。”叶杏还没有开口,顾景远已经上前了一步,道:“你担心得对,叶医生还真的是差点就出事了。”江辞深的眸色瞬间暗沉了几分,看向了叶杏。叶杏见他这么紧张,急忙道:“小事,小事。我没有受伤,顾医生受伤了,他替我挡了一下。”江辞深的目光落在了顾景远的身上,声音微沉地说道:“谢谢。”顾景远微微一笑,道:“不客气,应该的,”说罢,他看向了叶杏,道:“叶医生,既然你爱人来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叶杏点了点头,道:“好,那你路上小心。我也回家了。”她从司机手里头接过了江辞深的轮椅,将他推了出去。上了车之后,江辞深这才面色严肃道:“出了什么事情?”叶杏道:“本来早就下班了,但是我在前面那个巷子的时候遇到了袭击,有两个男人拿着棍子在伏击我,是顾医生及时出现替我挡了一下,后来我制服了这两个男人,送到了公安局,我觉得他们背后是有人指使的,但是他们一口咬定了是想要抢些钱。抢劫未遂,估计判不了多久。”江辞深听了叶杏的话,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一张俊脸几乎要滴出墨汁来了。他眉心紧蹙,忽然看向了前座。“秦叔,去公安局。”江辞深忽然沉声吩咐道。司机调转了车头,直接来到了公安局。叶杏有些不明所以。她将江辞深带下车后,重新回到了值班室。值班的公安还认得叶杏,当即问道:“这位女同志,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叶杏看向了江辞深。江辞深神色微冷,道:“我是她的家属,我可以借你们的电话打一下吗?”公安同志当即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的。”见江辞深是坐着轮椅的,他当即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让江辞深方便进来打电话。江辞深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有一阵子才有人接电话。他声音压得很低,叶杏也没有进去,所以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他这个谈话持续了好几分钟。江辞深挂断了电话之后,这才看向了值班的公安,道:“好了,谢谢。”“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走吧。”江辞深看向了叶杏,说道。叶杏有些疑惑,推着他出去了,心里头很是纳闷,他大老远跑到公安局来就是为了打个电话?上了车后,叶杏到底没有按耐住好奇心,道:“你打电话给谁了?”江辞深也没有瞒着她,道:“一个朋友吧,他是公安系统的,我让他帮忙处理一下这个案件。”“怎么处理?”叶杏问道。“让他们消失。”江辞深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厉的神色。“不,不至于吧?”叶杏直接被镇住了。“不杀鸡儆猴,后面还得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只有让他们死了,才足以震慑那些蛇虫鼠蚁,不会再有人敢帮他们做这种事情。”江辞深沉声道。这事情是谁做的,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那两个人死咬着不松口,他们也不能拿幕后的人怎么样。“她想要毁了我的双手,只要毁了我的双手,这个世上恐怕不会再有人有能力给做手术,让你的双腿康复。”叶杏叹了一口气,想到刚才遇袭时候的场景,也忍不住有些惊魂未定来。“所以,他们该死。”江辞深眼底的杀意凛冽,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说着,还伸手紧紧扣住了叶杏的手,攥得很紧,就连他整张脸的轮廓都紧绷了起来。叶杏可以察觉得到他的紧张,心里也不由得嘀咕了起来,这潭婉到底是有多么的恶毒。江辞深手脚健全到底碍着她什么了?先前她设计了江辞深的手脚残废,应该就是为了江辞深那张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是现在,她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手了,江恒已经去上大学了,她还想要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江辞深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就这么见不得江辞深过得好吗?虽说她不是圣母,不过也是个仁善大爱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琢磨得出来潭婉的想法。江辞深和叶杏一路回到了江家。江父和潭婉也都还在一楼吃夜宵,还没有休息。江父是大口大口吃着面条,不过潭婉只是做做样子的,更多的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水。听到车声之后,潭婉的眉心不着痕迹地跳动了一下。“这医院上班真忙,到这个点才下班,我倒是看不出江辞深那个小子还是个情种呢。”江父调侃道。潭婉心里头虽然觉得这事情是十有八九的了,不过还是有些紧张的。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瞥了江父一眼,道:“这不是遗传的吗?我看你也是个情种,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呢。”江父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抹不自然来,道:“你这话说得,跟个死人较劲什么,去看看锅里头还有没有吃的,端点出来,我看他晚饭没有吃多少,叶杏上班都这个点,估计也饿了。”估计他们都没有心情吃呢,这叶杏废了双手,估计也吃不了了。她治好了江辞深的手,废了她的双手,很公平。从此他们两口子,一个废了双手,一个废了双脚,更是无与伦比的般配了,谁也不能将他们这对残废夫妻分开。潭婉想到这里,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来,站了起来,假惺惺地说道:“急什么?等孩子进屋了,兴许人家不愿意吃面条呢?”毕竟手残啦,吃面条多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