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水,刘琦的帅帐之内。
白日间,黄祖和刘琦两人已经下令,着诸位将领暗中将麾下的兵将们埋伏在沙头堡附近的村中、林中、山中等各处的隐秘之地,只等着袁术军渡河进入己方设下的瓮中,便开始收网。
白日间,荆州军的将士们一直都在为了埋伏的事情奔忙,很是劳累,
但是到了深夜后,刘琦却依旧没有闲着,他下令将典韦,魏延,张任,沙摩柯等主要的将官召到了自己的帅帐中,言有要事要与他们商议。
这当中还包括从吴郡赶来向他请援的太史慈。
众人被刘琦深夜召集来此,心中都是倍感疑惑,
大半夜的刘府君不睡觉,召他们来帅帐内却是想要做些什么?
迎着众人略带疑惑的目光,刘琦对刚刚外出探查而回的沙摩柯道:“且将汝部所查的情报,向在场诸君作以解释。”
“唯!”
沙摩柯对着刘琦施了一礼,接着对在场的几名战将道:“自打府君定下了在沙头堡埋伏袁术军的战策后,末将便奉府君之命在汝水附近寻找除沙头堡之外适合大军渡河的民间口岸,今不辱使命,已是在东四十五里外的地域,找到了一处可以容纳大队人马渡河的险滩,那里远有本地大豪私建的船口,后来却被废弃,渡口处虽然是水流湍急,但只要是筹谋得当,却也可以强行渡水,其地名为重洱滩。”
这话一说出来,满帐众人不由皆惊。
怎么好端端的,刘琦居然会派遣沙摩柯去周边查询民间渡口呢?
却见魏延拱手道:“府君,我们不是准备在沙头堡附近埋伏袁术军吗?为何还要在汝水寻找可私渡之处?”
刘琦来回扫视着众人,言道:“要骗敌人,首先就要先骗过自己,既然连你等都确信我军一定会在沙头堡伏击袁军,那想来张勋,桥蕤等辈,也定然会这般作想。”
在场众人也都不是愚钝之人,一听刘琦这般说,心中便恍然明白了刘琦的意图。
张任低沉道:“原来,府君从打一开始召安县长行之以训斥,又吩咐我等不可走漏消息,还要在安县施行军管设伏于沙头堡……这些都是做给袁术军看的?”
刘琦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打算要迷惑对方,那这戏便一定要做的够真,只有让你们确信了我确实有意要伏兵于沙头堡,袁术军的将领们也才可能会真的信。”
众人闻言沉默,但却不乏点头之人。
说到这,却见刘琦向着后面略略一靠,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我军在沙头堡布置兵力,在安县施行军管……可数万人同时行动,就算是事情做的再隐秘,袁军也会得到些许消息,但也正是我们想办法极尽隐秘,他们才有可能不疑其他,如此一来,袁军定然就会去汝水附近寻觅登岸之处,而按照沙摩柯的回报,在沿着汝水上下来回五十里到百里之处可以登岸的落脚点,除了沙头堡外,也只有适才重洱滩那一处地界。”
说到这,就见刘琦正色道:“沙头堡是个幌子,重洱滩才是我们真正要伏击袁术军的地方!袁军若以为我军尽在沙头堡埋伏,那重洱滩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一直没有说话的典韦,突然憨声憨气地道:“敢问府君,我等和黄府君麾下的兵马,现都埋伏在沙头堡附近,依照府君府君之意……那咱们的兵将应何时从沙头堡迁移至汝水边的险滩?”
刘琦摇了摇头,道:“大部的兵马必须还要留在沙头堡附近埋伏,这样才能够给予袁术军足够的迷惑……这期间我军斥候,一定要在重洱滩外仔细查探,随时回报袁军动向……依照我的计算,我军兵马若要前往重洱滩阻击袁术军,最多不可超过一日的迁移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将彼军骗至最后。”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诧。
魏延犹豫地道:“只用一日时间让四万将士尽弃沙头堡的布防而去重洱滩布防,这未免有些困难吧?”
刘琦摇头道:“文长想错了,四万军众怎么可能在一日之间便从沙头堡皆行至重洱滩?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迁移必然会受到袁军怀疑……若是要去,必需轻装简行,以最精锐的人马前往阻击……以我之见,只能是从南蛮营中挑选最精锐的兵士五千去做此事……南蛮营的蛮兵昔日皆是常年行走山林之辈,步履稳健,走山跨水,长于跋涉,可当此任。”
张任道:“五千兵马,是否有些过少?袁术军可有数万之众。”
刘琦言道:“征战之机在于快!快如闪电,行如奔雷,方可打的敌方措手不及,以少克众……放心,对方乃是渡河之兵,非是与我们正面交锋,即使只有五千人,只要计策成了,便足矣破敌。”
说到这,刘琦又来回四下看了看帐中的诸位将官,笑道:“更何况,以诸位之勇略,率领南蛮营与袁军交手,必可令三军士气倍增,诸军卒有汝等为先定可以一敌十,何惧袁术麾下乌合之众?”
典韦哈哈一笑,起身道:“承蒙府君如此信任,我等岂能不身先士卒,为府君分忧?不论府君作何筹谋,末将皆愿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