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毛吃完午餐就告辞了,我送他到小区门口。
他开着他拉风的新跑车,橘红色的,开起来像一只扁扁的丑橘。
在从法医家到小区门口的短短的距离,小黄毛就跟我规划好了侦查大计。
他说他有一个熟识的私家侦探,超级厉害的。
我问他怎么认识的,他告诉我:“我妈每次查我爸的新欢的时候都找他,一查一个准。”
“查到了又能怎样,能阻止吗?”
“不能阻止,但是能让她们拿了钱不生孩子。”
“呃。”我忽然无语。
大约是小黄毛太无聊了,他积极参与到我的破事里面来。
我站在小区门口跟他挥挥手,他把车开走了,我刚转身他又把车开回来了。
“简寺鹿。”他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跟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别跟那些人住了吧,一个比一个怪。”
“那我住哪去?”
“住我家,我妈最近跟太太团出国玩了,没几个月不回来。”
“你去超六星酒店给我开个包月总统套房我就去。”
“那也行,希尔顿怎么样?”
我随便说说他还当真了。
送走小黄毛我回到法医家,暖气已经打开了,地板热热的。
容衍正在检修家里的电路,西门打扫卫生,小轮胎也跟着搬搬抬抬,就是不见法医的身影。
“元七骏呢?”我仰头张望:“他不会又去我的房间缅怀他的死鬼女友了吧?”
“简寺鹿,你的嘴巴真缺德。”西门头发乱蓬蓬的,还有蜘蛛网。
我回房间睡大觉去,我是千金小姐出身才不会跟他们一起干活。
我躺在床上,一转头就看到放在窗台上的小黄花,我心里这个膈应啊。
我爬起来跑到窗前拿起花瓶,连花瓶带黄花扔出了窗户。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心。
我是个混蛋,是个混球。
楼下窗外传来了西门鸡叫一样的声音:“简寺鹿,是不是你?你怎么随便从窗口扔东西?高空抛物是犯法的你不懂?”
我趴着窗台往下看,西门正好站在我的窗户下面,一头一脸都是水还有一朵黄花斜斜地插在她的乱稻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