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头顶上摇曳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被一根电线吊在空中左晃右晃。
两个警察端坐在我面前,其中一个是刚才送我出去的那个。
“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不行,怎么忽然就想起来了?”
“记忆丧失和恢复都是一瞬间的事。”我说。
“那,请你说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二月七日晚,柯达打电话来说见到了方宏闵在那个小区门口出现,我就过去,大约在夜里十二点左右看到方宏闵出现,于是我们就去追,柯达摔倒,我追上去也被单车撞倒,方宏闵用乙醚把我弄晕带去一个废弃的诊所,他带来了齐全的手术刀和冰桶,要把我开膛剖肚拿走我的内脏,就在他要给我打麻药的时候容衍出现。”我一口气说完,不给自己喘气的时间。
“后来发生了什么?”
“容衍和方宏闵打了起来,我被绑在手术台上晕晕乎乎的,等我从手术台上下来之后,方宏闵已经一身是血了。”
“你看见容衍打方宏闵了吗?”
“他们在下面搏斗,难道我还特意坐起来捧着一桶爆米花边吃边看?”
警察挑眉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记笔录:“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一直在医院,你们看不见?”
警察很忍耐地皱皱眉:“你确定你所说的是真相,如果属实,你老公容衍会被依法判刑。”
“比珍珠还真。”
真和假,都在我一念之间。
容衍说我心高气傲,不会说假话让容衍帮我顶罪。
他以为他很了解我,我要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他错了。
我就不按套路出牌。
他不是说我自作聪明么,现在自作聪明的人是他。
他这么自负,等他安全了再跟我摊牌也不迟,偏偏挑这个时候。
我说完了,露出大气磅礴的微笑:“对,就是这样。”
我骄傲地离开派出所,骄傲地上车,骄傲的发动汽车,骄傲的将外婆的豪车行驶在拥挤的车水马龙的马路上。
霓虹和灯光交替着。在我的车窗上划过,花了我的眼,令我越来越看不清这世界。
我饿了,我需要吃饭,我需要把我空荡荡的胃给填满。
我进了一家火锅店,有人说孤独如果分可以分为等级的话,那一个人去吃火锅应该是一等孤独,那至于特等孤独就是一个人去医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