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这件事,只要是他自己沾手了,就得善后。咱们就跟这件事没关系了。查到哪里,都是他自己的错处。陛下不傻,总会查到的。只要是查到了,除非陛下要再送走他,不然就不得不出手为他的儿子遮掩。”徐妃面上一点紧张也没有:“反正我要的结果已经达成了,有一点偏差也不碍事。”确实是临时起意,但是她那个人安排在南苑也不容易。这不是就用上了?只是原计划,大皇子的住处发现了毒蛇,不可能闷不作声,为自己的安全也得闹出来。引陛下查和管,只要闹出来了,所有人的怀疑第一个就是皇后。宫里人怎么想不要紧,重点是宫外。现在可好了,这件事还做实了,那这里头不周全的地方反而有人掩盖。她的人又不是伺候大皇子的,只是顺带手丢个东西进去,如同月琴说的,无非跟着南苑的人挨顿打。徐妃心里的恨深,二皇子只要病了,她就恨沈皇后。当年她怀孕,要不是沈皇后百般刁难,她也不至于把孩子生的这么弱。只是那贱人也算是罪有应得,自己下场凄凉。只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弱,甚至可能养不大,自己还要因为孩子身子不好被陛下降位责骂,那贱种却活的舒舒服服的,凭什么?多好的一个机会,端王妃给她的机会。就叫那贱种去跟赵皇后斗。或许就因此叫陛下嫌弃赵皇后呢,到时候没有嫡子,大家都好。她坚信自己的孩子能好起来,将来大了,长子不能继承,次子不就是最合适的?如今就更好了,赵皇后没做这件事,她冤枉不冤枉?就叫她跟大皇子对上好了。杜康在南苑,大皇子的住处,按着无眠的指示,一字一句的询问。大皇子的左手包着纱布,右手在被子里,攥着自己的衣裳。“实在是叫母后担忧了。”他的宫人一字一句的回话,低着头。“皇后娘娘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自然是担心您的。您要是没什么事了,皇后娘娘也就放心了。”杜康笑盈盈的,像是十足的恭敬耐心:“但是这之前,奴婢得天天来啊,可不能懈怠。”“有劳杜中官,实在辛苦了。我得赏你。”说着就对一边站着低着头的宫人道:“还不去?”那人正要走,杜康忙道:“奴婢还想问问他您的身子呢,是近身伺候您的人,最清楚的就是他了,奴婢记得他叫金蟾?”金蟾忙应了:“是,奴婢金蟾。”“不必,我来回答就是,金蟾去吧。”大皇子道。既然大皇子不许,杜康笑了笑:“是,那就劳烦您,也是为您好。”奴婢是不想为难您,可您手挺脏,那奴婢可对不起了。一如大皇子自己想的,宫中确实没几个人看得起他。要想别人看得起,你得有本事,就如今的他,凭什么?下面人又不在沈皇后手底下吃饭。接下来,杜康问的问题,是个个精细。偏又句句客气有礼。大皇子毕竟还是孩子,一时恼怒也没法子。何况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底气,对皇后身边的宫人能怎么办?杜康走后,他深呼吸了好久。杜康回来,跟无眠回话,说完后道:“那个叫金蟾的,定然是有问题的。”无眠点头:“不急,先看陛下怎么说的。”“是,只是如今咱们瞧着金蟾有问题,这个人就不能留了。”杜康也是第一次在无眠面前说这种话。无眠看他几眼,微笑道:“好,你的心我知道了。”英琼楼这边,初七的时候听着吕忠回话。“南苑里空屋子多,要说有蛇会藏着没看见也是有的。正是春日里,蛇虫都活了。奴婢也确实抓住几个偷奸耍滑的,跟外头有往来的,还在严查。只是,伺候大皇子的几十个宫人们都没发觉,奴婢还是有些疑虑的。现下就请陛下示下,大皇子身边的人,可否问话?”这差不多表明了。南苑的人没什么问题,大皇子身边有问题,但是没有您的话,我怎么办?英琼楼皱眉:“将你查到的处置了吧。大皇子身边,暂时不必管了。后宫各处可有什么异动?有人插手了没有?”“回陛下,现下奴婢查出来的是没有。不过这件事赶得实在是蹊跷,要么就是真的意外,要么……就是因为端王府的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外。这种事不绝对。英琼楼哼了一声:“哪来的意外,你去处置吧,就将这件事了结在南苑。注意着办,处理好,别牵扯了旁人。尤其是有人要敢胡言乱语,先打死。”吕忠哎了一声,明白陛下这句别牵扯旁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别牵连了皇后呗。这事八成就是冲着皇后去的,陛下这是一点也没有信啊。果然,陛下也怀疑。大皇子啊,还是岁数小,办事不周全啊。吕忠去了南苑,将抓出来的一个侍卫,七个宫人,两个宫女全都拿下。自然罪不至死,但是他们倒霉啊。赶上这件事,承担个伺候不周,看管不严,才导致毒蛇进了大皇子的屋子的罪名是理所应当的。你说你冤枉,谁管呢?这一群人里,甚至没有徐妃那个人。一群人挨打的时候,吕忠坐着喝茶,轻飘飘的:“南苑里住着的都是皇子,先皇的皇子,当今的皇子,那是什么人?个顶个的尊贵,别说是蛇咬着了,就是掉了一根头发丝,少了一片指甲盖儿,就是摘了你们的头也赔不起。蛇是打竹林子那边过来的,可你们头上的招子是瞎的?打,打的不冤。”这就是定性蛇就是外头进来的。不管下面人信不信,吕忠的话就是陛下的意思。日后都得这么说,传出去也是这么一回事。无眠这边,听着杜康回话冷笑:“很好,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娘娘息怒。”杜康弯腰。“不至于太怒,遭人算计,我是多好的脾气还能这么忍气吞声?咱们明日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