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饿的快要死了的时候,警察推开门跟我说:“有人来保释你了。”谁来保释我?我明明没跟警察说让人来保释我。我跟着警察走出去,有一个人正在背对着我在窗口签字。他的背影高大,身材一级棒,不必看脸我就知道是谁。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真没想到你现在已经闲成这副样子,怎样,是最近市场太好还是太不好?让你这位堂堂梁氏的负责人都已经沦落到来保释一个居无定所的小乞丐了吗?”他签好字转过身来,果然是梁歌。他看着我正准备说话,忽然皱了皱眉头。哦,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想必我身上销魂的味道令干境整洁的梁歌略有不适。他风度极好的没有捂住口鼻,退避三舍。“跟我走。”他简短地说。他率先走出门口,我干嘛要跟他走?他以为他是谁?我在后面慢慢悠悠停下来,他回头看着我。“是警察打给我二哥,然后我二哥又让你来接我?”我问他。“你别误会,是你二哥担心你的倔脾气犯了,所以他就让我来接你。”“倔脾气?”我笑起来了,我二哥可真不了解我,我现在哪有资格耍脾气?“梁歌,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和桑家的中间人了?”我从他身边走过去,梁歌拽住了我的手臂:“别逞能了,如果你现在有地方去的话,你还会睡商场么?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难道晚上继续睡家具店,然后等着被人再一次抓到送进派出所来?”“那又关你什么事呢?”我悠哉悠哉地问他:“是我二哥说找到我将我妥善安排?我二哥宅心仁厚,但是你让他回去多读一读农夫与蛇的故事,别自己傻乎乎的把蛇揣在怀里,还被咬了一口。”我睁开梁歌的手臂,向台阶下走去。刚刚踏到平地,梁歌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桑榆,在你没办法保证自己的下一步怎么走的情况下,你所有的倔强看起来都挺可笑的。”我耸耸肩,没转过身,直接背对着他摊摊手:“我不在乎别人把我当成个笑话看,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笑话,从我的出生开始。”“你现在已经出生了,你再厌恶你的身份,再恨你爸他也去世了,而你也在这个世界上。既然你这样厌恶你的人生,那干嘛还要活着?”呵,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梁歌居然这么凶,真是好好笑,我被他逗的前仰后合:“激将法已经不好使了,你也太土了吧。你觉得我会傻到被你说两句我就是寻死觅活?然后在关键时刻你又阻止我的轻生,我就痛哭流涕的倒在你的怀里,请大师为我指点迷津,好让我这只迷途的小羔羊走出我人生的阴霾?梁歌,你有没有发现你性格中的短板?”他平静地注视着我,在等着我说下去,那我就不客气了。“是,你有权有势,一般来说有钱人分为好几种,有一种是花天酒地浑浑噩噩,有的人呢则以为自己是普渡众生的救世主,你就是后面一种。可惜啊,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所以你不是,你别再管我了。”我大步往前面跑去,身后传来脚步声。梁歌在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他比腿我长步子迈的比我大,所以他很轻松的就把我追到了。他按住我的肩膀,我真的非常不喜欢被他按住动弹不得的感觉。我很暴力的甩开他的手,此刻梁歌英俊的面容在我的眼中也是如此讨厌。“我讨厌你们这些伪善的脸,我讨厌你们这种以为自己可以拯救苍生的居高临下的嘴脸。你管得我一时,你管得了我一世吗?给我的房子住,给我一份工作,让我具有定所,让我衣食无忧,然后再顺便教我一下做人的道理?”“桑榆,你以前是你太偏激了,”“是你错,了不需要你教我人生的道理,我桑榆活到今天也不是靠那些道理才活下去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管我,我也活着这么大。”我跟他咆哮着喊出这些话,我想我此刻的五官应该非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