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琦翻了个白眼,小脸红扑扑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像你沒见过差生似的。”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妈也算文化人,还是医院的院长,你爸大小也是个个体老板。我虽然沒怎么上过学,但是也知道现在学校就是那么回事,学习成绩好不好,都能上大学,成绩差就多花点钱,你怎么会去卫校,”
“你什么意思,”
“沒意思啊。”苏北看她故作老成的样子感到可笑。
“哼,你不就是想说,卫校和护校的女孩子都非常不自重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田琦撅着嘴看向窗外,忽然说:“我十岁就检查出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医生说找不到相匹配的造血干细胞移植的话,最多也就活到二十岁。我上小学三年级,有一次从滑梯上被同学推下來,流了好多血。从那儿以后,我妈妈就不让我上学了,在家看书,然后在我小姨的卫校里读护士,我妈妈自己也开了一家私立医院啊。”
“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苏北惊讶的看着她。
“你也沒问我说什么,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我这不是沒死吗。反正我是蛮乐观的,我妈妈怕我在外面沒人照顾,你知道的,白血病一旦擦伤出血伤口很难愈合,很可能流血过多而死,哪怕是被蚊子叮一口。”
苏北忽然想到田琦给他打针时候的情形,当时以为这丫头报复自己,原來她可能是真的晕针。
“我妈妈也通过医院,再帮我配对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啊,所以我还是蛮有希望的。”
苏北微微一笑,她想到沈院长的那些话,甚至觉得自惭形秽,一个自幼患上白血病的少女,居然这么坚强乐观。只要田琦还是个有点智力的医护人员,怎么会不懂,人体造血干细胞的配对,在世界范围來讲,是个几率低于彩票中奖的事情。
世界上沒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更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世上沒有几个人的干细胞和骨髓是能匹配的,即便能配对,茫茫人海去哪里寻找,即便找到,对方难道真会捐出自己的健康來救这个陌生女孩儿。
苏北面对这个蝎子杀手集团时,都沒有惧色,但他不得不承认,居然被一个不起眼的小护士打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
“田琦,你这份胆气我是真的佩服。”
“我说苏北大叔,你别搞的好像苦情剧情似的行吗,妈妈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人,我有家有父母,长得还这么漂亮,呃,漂不漂亮不说,至少还过得去吧,我有什么理由整天唉声叹气的。”
苏北笑道:“也对,难得今天放假,想玩什么吃什么,尽管招呼,千万别跟我客气。”
“哼,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一会儿要不让你经历一次地狱到天堂的历练,算我白出來一次。”
震惊和感动苏北的,不只是田琦,还有她的父母,一个开医院,一个开饭馆,苏北终于明白他们的初衷。能让田琦在圣玛丽医院周围,开开心心的长大成人,也着实是不容易。
这是田琦为数不多的一次來游乐场,而且沒有父母陪伴,活蹦乱跳的穿梭在各个窗口买票,而且都是双人份的。
“啊……”云霄飞车上,田琦瞪圆了眼睛,一头扎在苏北的肩膀上,轰隆隆,飞车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终于停了下來。
刚刚玩了云霄飞车和海盗船,田琦就吓得双腿发软,还沒心沒肺的大笑。“苏北,你是不是诚心想羞辱我哇,我吓得要死要死的,你居然装作什么事都沒有,”
苏北转头看了眼刺激到惊声尖叫的人群,他知道这对一般人來说已经算极限挑战了,可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沒有,无论是速度还是高度或者是危险程度,都不足以让苏北像她一样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