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被送到大庙,那时候大庙旁边有个育婴堂,你可能沒有经历过。育婴堂就是寺庙的墙上有一排木头抽屉,谁家有养不活的小孩儿,半夜三更沒人的时候,把小孩子裹上放进一个抽屉里。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寺庙的主持就会挨个抽屉检查,看看有沒有新來的小孩儿。”
这都二十多年的事情,育婴堂早就被新时代的孤儿院取缔,何况那个寺庙在不在还是一回事,这茫茫人海去哪里寻找。
“柳老董事长送走丫头的时候,也沒给孩子取名,因为怕有人知道是他的女儿,只有个乳名叫丫丫,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婶看了苏北一眼说:“苏先生,我这几天也在想,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辈子争來争去,最终造成伤害的都是子孙后代,真是报应啊。我的儿女……跟我不亲,他们知道我外头有人,这是一个做母亲的耻辱。洪威的儿子洪博文,就因为洪威想要报复陈友良,让他娶了霸道刁蛮的陈雪菲,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头。”
苏北一直沉浸在钟婶刚才所说的话中,怎样才能将这个女儿找回來,“钟婶,您真不记得那孩子身上有什么信物,或者胎记什么的,”
“我真的不知道了。”
“当年把这孩子送育婴堂的……”
“苏先生,育婴堂捡到的孩子,很快会被一些不能生养的夫妻领养,孩子越小,他们越会当成亲生的看待。所以……”
“哦。”苏北落寞的点了点头。
“不过,当年送走这孩子的人叫秦晓蕙,是我去柳家之前的保姆,我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她替柳老董事长保守这么大一个秘密,柳老董事长肯定也不会放心,给了她一笔钱,早就打发她回乡下了。”
“谢谢钟婶,”
苏北记下这个保姆的名字,这个消息对苏北來讲,要比洪威的犯罪证据还要重要几万倍,解决洪威只是钱的问題,而寒雪还有一个妹妹的消息,仿佛间让苏北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似的,如果寒雪泉下有知,一定也会非常开心。
钟婶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从萧瑟家中的墙壁年画后面,打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正是蝎子给她留下的证据。
“苏先生,麻烦你交给二小姐吧,我,我沒脸再见她……”
苏北苦笑道:“钟婶,今晚的事情我们互相保密,坦白的说,我和寒烟现在也……哎,总之,就算不在一起了,也不能看着她整天愁眉苦脸,希望这份资料对她有所帮助。”
“你和二小姐分手了,”
“嗯。”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不合适吧,您放心,我们沒有吵架,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愿意离开她。”
钟婶眼前一亮,对苏北似乎有了重新的认识,“苏先生,能够拿得起放得下是好事,你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吧。如果你还能见到二小姐,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苏北临走前,看着窗边的钟婶,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会是要做傻事吧。“钟婶……”
“苏先生放心,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不会看不开,就算是想走,也要看着寒烟将她失去的东西,从洪威身上讨要回來,这就是命。”
苏北沒说什么,连忙开车一路狂飙回到江海。到江海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路上考虑了很久,最终选择把这份至关重要的资料交给安琪儿。
“兵哥,你和媳妇怎么回事,”安琪儿一直以來都这么戏称。
“别八卦了,安琪儿这是洪威陷害柳氏集团投毒的资料和证据,你一定要在明天柳氏集团董事会之前,将资料给柳寒烟。”
苏北点了根烟,倚在车座上,“别说是我给的,这资料是从钟婶那里拿回來的,你就说是她给你的。”
“靠,你急什么,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安琪儿放好资料,按住苏北的胳膊,“那个陈泽凯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二子三子是哪儿冒出來的,他们和媳妇是什么关系,你呢
,被戴绿帽子了,”
“你哪來的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什么事都沒有。对了,我现在要和朋友合资开个制药厂,要是手续上有什么不懂得地方,还要麻烦你帮忙,做好心理准备。”
“你个王八蛋,我发现你是越來越不拿我当外人了是吧,找我从來就沒有好事,沒事的时候怎么从來不见你请我吃顿饭。”安琪儿白了他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