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都是闭着的,屋子里残留着些未散的烟味。许清佳以为苏樾不在家,但很快看见床上起伏的一团。 这个点?睡觉? 假期生活怎么过得这么颓靡。 许清佳轻手轻脚,箱子搁在一旁,窗外的灯光隐隐绰绰照出桌上几朵零散的浅黄色花朵。 银杏叶做的,干黄的叶子萧瑟中带点雅致的美。许清佳蹲下去,伸出手指触碰它们,还有几朵隐匿在夜色里。 远不止十朵。 许清佳走到床边,小声叫他:“苏樾?” 他没醒,她就轻轻捏他的脸。 每天风吹日晒的,手感竟然还行。 “阿樾。” 这次终于醒了,看见她,却仍以为是在做梦。 “宝宝?” 听见他的称呼,许清佳脸倏地红了。 “你叫谁?” 苏樾终于明白不是梦。 “许清佳?”他撑着手坐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跟妈妈说我先回学校了。”许清佳起身,走到电灯开光旁,“你怎么这个点睡觉,我要开灯了哦。” 她怕他睡太久眼睛会被突然的光源晃到。 苏樾眼巴巴望着她又走回来,才垂睫,装作不在乎地答:“没事干,不就睡觉。” 许清佳抿唇。 她在苏樾身上看到了点小狗的影子——被主人抛弃的那种小狗。 从小的教养告诉她把人比作狗狗总是不太好的,虽然他真的很像。 许清佳走近两步,忽然弯腰低头,奇怪地在他身上嗅了嗅。 苏樾反应很大地往后一弹,第一个念头是自己睡太久了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臭味。他眼神闪了下,“……干吗?” “你这几天是不是抽了很多烟?”许清佳微微皱起鼻子。 他沉默了两秒,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洗澡。 许清佳抱住他的腰。 他僵住。 她的脑袋搭在他肩上,说话时香香软软的气息扑入鼻腔。 “我想你了。”她藏住自己绯红的脸,声音细若蚊蝇,但苏樾清楚听见了,“你怎么几天都不找我。” 他感觉到湿漉漉的嘴唇贴着自己脖子连着锁骨的那处肌肤。 颓靡好几天的身体一下子就热起来了,睡饱,充足的精力肆意乱撞。 苏樾抓住腰上的手。 “许清佳。”他的呼吸也是热的,“明明是你不找我。” 不等许清佳回答,转头,拉下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亲她吻她,让浅淡的烟味灌进她口腔。 …… 苏樾的耳朵一直到洗完澡都还是红的。 他没说话,只是极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将她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后用浴巾裹起抱回床上,再回到厕所,企图用冷水冲熄身体滚烫。 可惜是份无用功。 只要回想起刚才许清佳温柔绵长地喊自己“阿樾”,心就会怦怦跳。也只有小时候的母亲和后来的爷爷才会用这种语气唤自己小名了。 亲人去世后,他再没享受过这种优待。 胸口被暖流涌动搅得酸胀,差点以为自己重拥有了“家”、拥有了“家人”。 从厕所出来,许清佳穿着他的宽大白T背对着趴在床上玩手机。底下一双直修长白腻的腿,从大腿裸露到脚趾。 “你把吹风机放哪了?我找不到。” 许清佳回头问他,现他的耳垂还是那样红。 心里诧异,一声“阿樾”原来对他的冲击这么大的吗? 苏樾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许清佳自觉坐到他腿上。 风声呜呜地响,丝穿过指尖,又软又滑的触感。 “我饿了。”她在风声里说。 苏樾停下吹风机。 “等等带你出去吃饭。”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们做了好几个小时,早过饭点。 “吃什么?”许清佳问。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苏樾刚要说话,手机乐声响起。宁州的朋友打来的。 “喂。” 苏樾在接电话,许清佳无事可做,伸出手摸他的耳垂。 果然,热乎乎的。 耳垂也是敏感的地方,被她摸得痒,苏樾边接电话边握住她的手腕。 “不去。” 许清佳听见他说。 因为离得很近,她知道电话那边在问他去不去酒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用口型说:“我想去。” 苏樾沉默一瞬,“在哪?” 一家面积不大的清吧,但很热闹。 许清佳去的路上才知道,原来许泽丰和闻芙也在。明明许泽丰跟爸爸说国庆不回来的——也许是不想来家里吧。 她现自己对许泽丰的感觉好像没那么僵硬害怕了,因为知道了他是苏樾的朋友,更因为苏樾在身边,她很安心。 在场的人里,许清佳也就只认识他们俩。其他人有的在从前露营时见过一面,但没什么交流。 于是许清佳挨着闻芙坐。 只有许泽丰看见闻芙和许清佳一直在聊天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闻芙和许清佳走太近。 苏樾给许清佳点了份炒河粉还有些炸物,这里不仅氛围好,连小吃也做得美味。许清佳记着苏樾也没吃晚饭,坐下来后就被他的那些朋友敬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