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前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拂到了地上,谢图南眸光渐渐凌厉起来,站在一旁的元清皱紧了眉,却大气也不敢出,屋子里更是没有人敢劝说一句。
生平第一次,谢图南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慌意乱。
站在他卧房外的谢子苓却悄然勾起了嘴角,任凭你宁王再怎么聪慧,也绝不会想到苏予锦被囚之地,找不到苏予锦,今上必定会降罪于谢图南,到时自己再假装将苏予锦救出,顺便平了齐王之乱,还怕不得到今上的指婚,成功继位吗?
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谢子苓眸中已经渐渐染上了得意之色,便摇着折扇离开了。
天光破晓,残破的偏殿里也终于又有了一丝丝光亮,苏予锦扭着酸痛的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若水还没有醒,看上去像是累极了。
又查看了一下偏殿里的情况,几面的窗户都被从外面用木板钉死了,能跑出去的唯一的路,就是那扇被锁上的门。
摸了摸自己身上,除了谢图南给的宁王令,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冷傲给她的那个东西,一时半会这两样东西都派不上用场,倒是她随身的荷包里还有一个烽火折。
低下头略思索了一下,苏予锦推醒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若水,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若水忍不住皱了眉,低低的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都要试一试,否则我们就站的成了冤死鬼了!”苏予锦一把握住了若水的手,目光坚定,“如今你我可也算是共患难了吧?若水,相信我,试一试!”
“好。”被她的坚定和勇气所感染,若水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可以好好的活着,又有谁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呢?
“三哥,还没有锦妹妹的消息吗?”谢子苓坐在堂下,露出了一副担忧至极的表情,“京中来报,父皇龙颜大怒,下了死令,若是救不回锦妹妹,你我,可就都成了罪人了。”
他说这话时眼中隐有担忧,可谢图南却还是听出了别的味道。
他是在威胁自己,用远在京城的父皇威胁自己将手中的权力交给他,眸光渐暗,谢图南的目光凝在了谢子苓身上,他是不是知道锦儿在哪里?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再次被推开,是那个罩着黑袍的人来给她们送吃食了,苏予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角,将他送来的吃食嗅了嗅,笃定的说道:“你这东西里有毒,莫不是想毒死我们吗?”
“你胡说什么?”黑袍皱了眉,他是按照吩咐办事,怎么会在这些食物里下毒呢?
苏予锦却冷笑了一声,伸手要扯他的面具:“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黑袍下意识去躲避她伸过来的手,却还是被她抓到了衣领,苏予锦一用力,衣领被扯开了一半,她一眼便瞄到了他肩胛骨处的柳枝模样的刺青,与那日在明性寺企图伤德妃性命的人并无二致!
他们是一伙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予锦的脑海中炸开,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将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与她早就商议好的若水趁乱冲到门口放出了烽火折。
“咻”的一声,烽火折在天空中炸开,黑袍震惊的回过头,苏予锦趁他分神的功夫,抄起早就藏在袖下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后脖颈。
鲜血涌出,黑袍吃痛倒地,苏予锦一步跨了出去,拉起若水的手就跑。
拐了一个弯,她便瞧见了护国寺的正殿,果然,那黑袍将她们关在了这里!
从未习过武的苏予锦那一簪子插的并不是很深,黑袍倒地也是因为瞬间的疼痛,现在反应过来已经追了出来,虽然黑袍已经受了伤,但苏予锦心中也知道自己二人未必是他的对手,慌乱之下拉着若水跑进了山门旁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