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季清先是跟孩子们闲侃了会,几个小孩其实也没啥跟娘说的,只是平日里习惯了娘在身边,娘不在就很难受。现在娘回来了,他们也就各玩各的去了。陈青岩抓住机会把季清压在炕上,一手捉住季清的双手,一手故意挠季清痒痒。“哈哈哈哈。”季清笑得停不下来,“好了,你快停,别玩了。”陈青岩自然是不想停,但怕季清笑岔气,他手底下动作还是放轻了些,季清看准机会,反手朝着陈青岩的后腰里挠去。过了这么久夫妻生活,每天睡在一个炕上,彼此都对双方的弱点了如指掌。果不其然,陈青岩一被碰到腰,瞬间就乱了方寸。不过陈青岩没有像季清那样大笑,他咬牙忍着,脸都憋红了,一边强忍着笑一边继续去挠季清。季清呲溜往前一滑,身体脱离他的掌控,直接跳下炕,朝外跑了出去。“别跑!”陈青岩追出去,看到季清已经和孩子们混到一起。孩子们对于爹跟娘玩的游戏很是好奇,一个个眼珠子滴溜溜在两人脸上来回转。必旺憨憨笑:“娘,你们在玩老鹰抓小鸡吗?”“对,来咱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季清张开双臂,“我来当母鸡,你们当小鸡,二哥是老鹰,来玩儿!”“玩喽玩喽!”很快,几个小孩就排成一排,后面的抓住前面的衣服,季清后面是招娣,再接着是盼娣、家旺,最后是必旺。福福蹲坐在厨房门前的台阶上,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尾巴一扫趴下来,眯着眼睛看众人。“福福是裁判!”必旺喊。福福很给必旺面子,“喵呜~”季清小时候也玩过老鹰抓小鸡,不过都是扮小鸡,还没怎么扮过母鸡呢,略有几分兴奋,她搓搓手,手指勾勾陈青岩:“老鹰,来吧。”陈青岩看季清那嚣张的样子,嘴角的笑就停不下来,他也搓搓手,做出一个老鹰爪子捕猎的动作。必旺嗷嗷两声:“爹好怕怕。”招娣:“咱们有娘保护,不怕!”游戏开始,陈青岩直接就朝着必旺扑过去,季清快步上前挡住,把陈青岩和必旺隔开,必旺鹅鹅鹅直笑,抓着家旺的衣服跑。一轮没有抓住,陈青岩又朝相反的方向进攻。季清依旧迅速挡着,两人是有意放慢了动作的,毕竟小孩们速度慢,他们若是太快,后面的小孩跟不上,可能会摔倒。必旺:“鹅鹅鹅。”招娣吐槽:“小旺,你怎么笑得像个大鹅一样。”必旺:“鹅鹅鹅鹅鹅鹅。”必旺笑声太魔性,不一会儿就把几个小孩都带偏了,哪怕是一开始吐槽的招娣,也跟着“鹅鹅鹅”笑。顿时,院子里回荡着一层接一层鹅鹅鹅的声音,季清被逗得直笑,陈青岩都没法集中注意力抓小鸡了。一家六口玩得正开心,社长周红文来了。他一进门,就被一院子人“鹅鹅鹅”的笑声吓住。直到陈青岩看到他,停下动作,他才轻咳两声,笑着打招呼:“玩老鹰抓小鸡呢吗,不错,看着挺开心。”陈青岩擦擦额头的汗,叫周红文到屋里坐。“不了不了,我是来找你的。”周红文几步走到陈青岩身边,把手里的牛皮纸袋给陈青岩看。他告诉陈青岩县里来了个文件,统计镇上居民各项数据的,他们看不懂怎么弄,让陈青岩帮忙看看,去解释一下。自从陈青岩身份曝光,不少人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来找陈青岩,尤其是周红文,来的次数之多,都让人怀疑陈青岩才是真正的社长,周红文自己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其实是国家现在政策多,开始注重抓民生搞教育,像周红文这样当年赶趟当上社长的人,知识储备就不够用了。知识分子陈青岩自然就成了香饽饽。陈青岩看情况决定去不去,有些群众纠纷的,划地分片的,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也不是他的职责,他不会去。而如果是一些需要用到他知识的,比如今天这种统计居民各项数据的,他就会去帮一帮。他不仅是帮他们做事,还会跟他们讲方法,讲原理,这样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公社那几个人也会自己弄了。就这样,他凭借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青云镇干部的知识水平,可以说是对青云镇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陈青岩扫了一眼纸袋里的文件,抬头对季清说:“我去一趟。”季清点头:“你去吧,我等会做饭了,你回来吃饭就行。”周红文忙说:“陈同志在公社吃呗,我们公社今天也开灶呢,准备着做好几个菜,犒劳一下我们集体的老师陈同志呢。”陈青岩:“倒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你们快点学会,我就是被犒劳到了。”周红文顿时语塞,一脸郁卒。季清被陈青岩这耿直的发言逗笑,打圆场道:“不是对你们公社的饭有意见,而是我家二哥几乎不在外面吃饭,社长你们自己吃开心就行。”“哦?”周红文知道季清在缓和气氛,也顺着说:“陈同志还有这个习惯,为什么呢,是不是弟媳你饭做得香?”季清笑,招娣猛点头:“当然,娘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其他几个小孩也附和:“就是就是。”周红文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么好吃吗,那我下次也要找机会来吃一顿。”季清:“今晚来都行。”陈青岩收起纸皮袋,塞回给周红文,不废话,率先迈步:“快走吧。”周红文忙跟上。看陈青岩走了,季清准备回屋休息片刻,接着准备晚饭。必旺:“娘,咱们还玩老鹰抓小鸡吗?”季清:“娘不玩了,你们玩。”必旺还想撒娇让娘陪,但看到季清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还是松开了季清,乖乖道:“娘累了,娘你歇会吧。”“嗯,你们玩儿。”季清摸摸几个小孩的脑袋,回到主屋。她其实并不是多累,主要是困。头天晚上她跟曾贤惠住在五和村的村委会,村委会那地方,经常聚集着一大帮老爷们抽旱烟,常年以往,旱烟味跟腌制到屋子里一样,睡炕上都好大味。结果就是难闻到不行,季清压根没怎么睡着。她回屋擦了汗洗了手,懒洋洋躺到炕上去,嗯,不错,还是自家屋子的炕香喷喷,好闻又好睡。这一躺,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梦中,还能听到屋外几个小孩在说话,说什么晚上吃什么之类的。直到屋外突然爆发出招娣一声大叫。“福福,福福你别捣乱!”季清猛地醒来,打了个哈欠,一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她本想眯一下的,结果生生睡了一个小时。她走出屋,发现孩子们已经在厨房做饭了,家旺在烧火,盼娣在切菜,招娣满院子追着福福跑,必旺在一旁站着,紧张得不行。看到季清,必旺连忙说:“娘,福福差点把肉肉叼走了。”肉肉?“你说腊肠吗?”“嗯,腊肠肠。”必旺天天跟福福一个被窝里睡,早已经亲如兄弟,此刻怕季清找福福麻烦,语无伦次替福福解释:“就是闻了一下……没有吃……没有来得及……”,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