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亲召,随咱家来进宫面圣,禀明案情。”
王良扫了她一眼,心中已有几分考量。
敢击登闻鼓,敢在这么多高官权贵面前与大理寺卿杠上的姑娘,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只怕这次,又有不少人要跟着遭殃了。
“诸位大人也快些请吧,皇上还等着呢。”
众人还在琢磨着套话,王良拂尘一扫,“咱家先走一步。”
这人半点话风也没露,就带着温酒入了宫。
一路无话。
温酒对大晏皇宫并不陌生,前世的她来过很多次,亦是宫宴上的常客,却从来没有进入议政殿。
那些人说,只有男子才能上议政殿参政。
所以无论她有多少钱,为大晏付出了多少,仍旧没有资格出现在议政殿上,这一世她不再是围着孟乘云打转的蠢人,却因为谢珩站到了这里。
简直比戏折子写的传奇更离谱。
“姑娘,就到这里吧。有何冤情,咱家替你……”
王良带她到了议政殿前,刚一回头要和她说话,就愣住了。
温酒在白玉阶前屈膝而跪,北风吹得衣袖飘摇,双手呈状纸过头顶,“民女温氏阿酒,自长平郡谢府而来,为我长兄谢珩为安阳城十三万百姓,问陛下一声,是护我大晏百姓有错?还是杀侵我国土的敌人有错?”
连日来的赶路让她的声音变得沙哑,音量却高出常人许多。
风声疏狂,少女的声音阵阵回荡着,传入殿中。
朝臣们闻言纷纷面色骇然,经过她身旁时都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上了白玉阶入了议政殿。
这姑娘是不要命了吧?
敢和皇帝这么说话!也不怕有命来没命走!
“姑娘啊。”
王良许久才回过神来,“你这也……”他也有些无话可说,接过了她手中的状纸,“咱家替你呈给皇上,你就好自为之吧。”
温酒垂眸:“谢公公。”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酒如今孑然一身,谢珩也是。
她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来帝京,就不怕那些人在暗地里作妖。
只是,这皇宫里的风真的很大啊。
真的很冷。
议政殿里吵成一团,可见谢玹这个未来首辅写的状词功力非凡,短短数百字就能让里面那些人吵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