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温酒一眼,在谢玹肩头上拍了一下,“回去再说。”
温酒点头,“长兄请。”
她从前极爱锦绣富贵,却每次进出皇宫都觉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见这少年平安无事走出那道宫门,便松了一口气,生出满身的欢喜。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她上去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空,眼见要栽下去,车帘里忽然伸出来两只手,一左一右拽住她的手臂,猛地就拉进了车厢。
温酒惊魂未定,还没缓过神来,两个少年已经齐齐松了手。
谢玹皱眉道:“怎么连上个马车都这般不当心?一夜不睡,还能变蠢不成?”
温酒:“……”
她能说:刚才就是忽然放松下来,一下子思绪有点飘吗?
“少夫人离我远一些。”
谢珩开口,温酒越发的不明所以。
这谢家公子是有多不喜欢蠢人,她方才也不过就是差点摔了,至于这么一个个的……这么嫌弃她么?
温酒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哦”了一声往角落里坐了坐,眼里满是:你们高兴就好。
“我身上血腥味重。”谢珩勾了勾唇,笑意却不太真切。
少年一袭绛色锦袍,衣衫上颜色深深浅浅,也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细看之下,简直触目惊心。
温酒递了一壶酒过去。
同时,谢玹递过去一方锦帕。
方才在议政殿上,对着千百个叫嚣着要重惩着自己的朝臣都不曾皱眉的少年,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你们真是……”
他接过了酒壶,一口气喝了大半,剩下全部倒在了脸上,然后凑到谢玹面前,“三公子快帮我擦一擦。”
谢玹蹙眉,把锦帕扔在了他脸上,“自己擦。”
谢珩道:“我手疼。”
三公子别开眼,没理他。
“我来吧。”
温酒忍不住扬了扬唇,拿着锦帕帮谢珩擦去脸上的血迹。
少年肤若白玉,便是帝京城里那些个号称第一第二美人的美娇娘也望尘莫及,她下手不由得轻了又轻。
谢珩十分配合的闭眼,轻笑道:“三弟,你这样叫为兄很是伤心啊。”
这人惯是个会装模作样的。
谢玹懒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