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
指尖沾了少年的血,心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谢珩不似帝京城里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很少穿白色浅色的衣衫。
他大多时候都是一袭绛衣,浓烈桀骜,一出现,便夺尽世间颜色。
许多人抓着这个由头诋毁他,言官参这少年的奏折一叠一叠的往御前送,安阳满城被屠,谢家死了那么多人,谢珩却不着镐素,光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来这人品行不良,来日必成佞臣。
连老皇帝在议政殿上让他自己解释。
谢珩说了一句“红衣染血,最不容易看清。”
听得群臣背后发凉,这小阎王到底谁是要杀多少人才能停手。
温酒此刻忽然想起,那少年红衣上染的血,一半是别人的,另一半却是他自己的。
这一瞬间,她鼻尖发酸,心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险些站不住。
金儿连忙扶了她一把,“少夫人,您没事吧?”
“还好。”
“还好……”
温酒喃喃自语一般。
还好这一辈子,她早就想好了,要好好的,娇养着那少年。
……
另一边。
伤残了的长公子卷好袖子让三公子上药。
谢玹道:“把里衣脱了再上。”
谢珩抬手,一副大爷要人伺候的模样,笑道:“我一只手没法脱啊,有劳三公子?”
屋里也没旁人。
“别乱动。”
谢玹上手,利落的把他的白衣里衣扒下来,眼角余光一瞥,不由得皱眉问道:“还有人能朝你心窝捅?”
谢珩当了那么多年的富贵公子,肤若白玉,心口处那道伤疤就变得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