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士兵去而复返,才对月已道,“跟我来。”
墨白闻言,急忙冲上前去,抓着那个士兵问,“他在哪,他怎么样?”
那士兵并不知道尹况的身份是世子爷,更不知道墨白是未来的世子妃,只是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可怜,本来想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这里是军营,无关人等是不能出入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人,快点离开。”
“军爷且慢,她是军师的夫人,听到军师出事的消息,便是云南王托我带她来见军师的。”
若是在往常,被月已唤作夫人,墨白一定会佯装出生气的样子责骂月已两句,可此时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任由他怎么称呼她。
他们并不知道尹况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和尹仲文同性的亲戚,因为战场经验丰富被尹仲文指派到这里来指挥战事。
听到月已的解释,那士兵才收敛脾气,“既然是尹军师的内人,那请随我来。”
月已跟在墨白身边叮嘱,“你记得不能喊殿下的名字,他现在的身份是侯爷派来的军师,并不是世子爷。”
墨白自然知道,没说话,只是跟着那个士兵,越来越接近尹况。
心却不受控制极速跳动起来,越靠近他越害怕,直到一个帐篷前,门口是驻守的士兵。
那士兵没进去,只是对墨白和月已说道,“尹军师虽已无大碍,但还需要好好调养,大夫说尹军师伤到手,短时间内不能动到伤口,所以尹军师的起居饮食就劳烦军师夫人照顾了。”
墨白正准备进蓬,那个士兵的声音又传来。
“对了,夫人,军师被发现时手上紧握着首饰,我们拽都拽不下来,心想这首饰一定对军爷很重要,因此劳烦夫人等军爷醒来,将这首饰转交给他。”
士兵手上拿着的不是其他,正是墨白给尹况的驱邪链。
驱邪链果然断了,静静地躺在士兵手掌心里。
墨白伸手将驱邪链收回,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
“夫人客气了,若不是军师,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将突厥族收复,平定战事,也不可能会将伤亡降到那么低,这都是军师的功劳。”
看得出来这些士兵对尹况很是崇拜,提到尹况时他们的眼里流露出来佩服的神情。
“你先进去看殿下,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月已在墨白耳边轻声道。
他知道墨白此刻心里只想见尹况,因此便替她和那几个士兵多聊几句。
墨白掀开营帐,远远便见尹况躺在床榻上。
她一步步朝他走近,他的脸越来越清晰,直到终于看清,墨白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布带,依稀可以看到斑驳的血迹,再往上看,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比雪还要白得吓人。
他是多么威风凛凛的世子爷,此刻却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一般。
墨白坐在床边,伸手去抚摸尹况的脸,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他了?
从滁岐县离开之后,也就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时间,墨白却觉得隔了一个世纪。
而这段时间以来的痛苦,思念,焦虑,慌乱终于在这一刻停止,只化作无尽的喜悦和满足。
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真正不能失去的是尹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