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采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换了一身衣裳,带着秋桔就与褚妙画出门了。
要了家里的小马车,让庆儿赶马。
叶棠采料定中午要在外面吃饭,所以让秋桔到一间食肆订好中午的饭,这才能让马车停到了那间食肆的庭院里。
几人下了车,出了食肆的庭院,褚妙画说:“我想到布庄看一看。”
“你要买布回去自己做么?”叶棠采道。
褚妙画点头:“不买成衣,这个钱就能买到更好的布,到时让我姨娘帮我做。”
叶棠采笑:“白姨娘女红定很好。”
褚妙画谦逊道:“还行,堪堪让我穿着不失礼。”
叶棠采对褚妙画挺有好感的,作为嫂子,她倒是想花点钱让她把及笄礼办得好好看看的,去年她的及笄礼就衣裳和首饰就花了二千两银子。
但她不能这么做,一是财不露眼,二是前面有褚妙书在那里比照着,褚妙画的及笄礼定不能办得比她好,否则又要闹得家里不安生了。
褚妙画笑着道:“我知道哪里的布便宜又好看,嫂子,咱们走吧!”
叶棠采跟着褚妙画穿过两条巷子,在一间普通的布庄前停下,二人走进去挑挑练练,老板娘热情地招待着。
“姑娘!姑娘!”秋桔突然扯了扯叶棠采的袖子。
“嗯?”叶棠采回头。
“外面是不是大公子?”秋桔说。
叶棠采一怔,转过身。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果然看到对面某间茶叶馆门前站着两名少年。
左边的少年一身湛蓝锦缎圆领袍子,长相明艳俊美,正笑容满脸地不知在说着什么,正是她的哥哥叶筠。
而右边的少年十七岁上下,穿着暗灰色的书生长袍,头戴缎制文生巾,典型的书生打扮。
他五官端正,算不得多俊美,不过是有几分清秀,难得的是气质儒雅,一瞧便知饱读诗书的学子。
看到这书生,叶棠采颤身一凛,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此子不是别人,正是殷婷娘的儿子许瑞!
叶棠采没见过殷婷娘,甚至她是胖是瘦都不知道,一是叶承德把她藏得严,二是她和温氏都不想见。
但许瑞她却见过!
前生见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这副打扮。
当时她在庄子病得迷迷糊糊的,已经快死了,突然听到有动响,睁开眼,模模糊糊的,只见有人走近。
当时他穿着栗色菱锦锦衣,腰间绑着石青色蛛纹银带,头戴金冠,纵然是他不甚俊美的容貌,在这样的锦衣玉带之下,也衬出了几分贵气和仪表堂堂来。
那时,离着叶筠来找她已经过了八九天,也是许瑞已经“认祖归宗”,当上了靖安侯府的公子的时候了。
他甚至连床边都没走近,隔了半丈,一脸厌恶地扫视着她:“以前瞧着明明那般美艳不可芳物,让人向往,现在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真是倒胃口。”
然后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