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是行云流水一般地供认艺术,观赏性十足,每一句话都带着出乎预料地转折和悬念,足以在小说中占据主要的情节。
同时,也为戚问筑起了一堵高墙。
完美无缺。
艾晴再没有说什么话。
平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一场闹剧结束,看着戚问将所有的泥点从身上甩去,重新变得干净洁白。
像是一条上岸之后的老狗那样。
直到他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站在门口的艾晴才发出声音。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身上的事儿撇的一干二净么?”她冷声问,“还是说,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将来就不会有人发现?”
“说话要讲证据的,小晴,你有证据么?”
戚问无奈地摇头叹息,“你对三叔误解这么深,真是让人难过。这么多年以来,三叔看着你长大,难道三叔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
如是,他无奈又宠溺地微笑着。
当俯瞰着她冷漠的神情时,嘴角便勾起了愉快地弧度。
就在渐渐空荡的走廊中,他伸手,自何洛的手里接过了一支铜管,慢条斯理地点燃雪茄,深吸了一口,吐出了轻蔑地雾气。
“其实没关系,发现了又怎样?追讨我?别开玩笑了,明天下午,金陵的社会保障局就会对蓬壶边境进行开标,我必中,哪怕没有阴家也一样。
到时候,我就是一手掌握蓬壶往来生命线的人。”
目送着自首地戚培在押送之下前往监狱,戚问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满不在意:“就算有什么事情,哪怕是特事处也只能给我洗地,天文会又能把一个被邪教徒蒙骗了的无辜老人怎么样呢?”
他收回视线,怜悯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小晴,你还是太嫩啦,太年轻。”
艾晴面无表情,只是反问道:“你以为你明天能够去金陵?”
“这不是认为,而是事实。”
戚问信心十足:“如果你觉得动用天文会的权力可以留下我的话,大可一试。”
艾晴愤怒地握紧了拐杖,最终,没有说话。
“别难过,也别露出这种激愤的样子。”
戚问摇了摇头,轻声感慨:“你的曾祖父阴老太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我从二十九岁开始起,跟在他身边二十年,只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成王败寇。”
说话的时候,他便抬起手,隔着那一缕飘渺烟雾认真又郑重地告诉她:“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艾晴漠然地看着他,“我还没有蠢到去听老狗讲故事的地步,戚先生你大可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对此,戚问只是宽容地笑了笑,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掸去了肩膀上的灰尘,
“还记得三叔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弯下腰,在少女耳边嘲弄地呢喃:“离家的孩子,是要吃苦的。”
不再理会原地的艾晴,戚问转身离去,走向了特事处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