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知道这关躲不过。“如玉,你能不能替我在母亲面前说几句好话?”“谁替你在我面前说话?”颜如玉疑惑问。霍长鹤:“……”颜如玉轻哼:“我还没有原谅你呢。”霍长鹤跟在她身侧,一边走一边小声:“那你说,要怎么才能原谅?之前说的做饭,操持事务,我都可以。”“我还得再想想。”“行,你想,什么时候想出来,我就什么时候答应。”颜如玉心里暗笑,嘴角绷住:“嗯。”大夫人做针线的手感越来越好,这两天安静没有人打扰,给颜如玉做的衣裳很快做成。霍长衡哒哒跑过来:“母亲,嫂嫂怎么还不来?”霍沁香也来问:“是呀是呀,仙女婶婶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大夫人捏捏她的小脸蛋,小丫头最近吃得好,小脸肉眼可见的圆润。“我也不知道呀,应该快了,银坨不是来给咱说过?”霍沁香叹气:“唉,我都想她了。”小手托着肉嘟嘟的肉肉脸:“我什么时候能像婶婶一样,像个仙女?”霍长衡认真打量:“要到十八岁吧。”“为什么?”霍沁香惊呆,“怎么那么久,十、八、岁!”“我以前听张嬷嬷说的,女大十八变。”霍长衡说得认真。霍沁香眼睛瞪圆:“可是,坨坨哥说,那是说女妖精,十八变,婶婶还说过,齐天大圣有七十二变。”大夫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西贝货端着个托盘过来:“夫人,小公子,小小姐,快来尝尝我新做的点心!”两个孩子欢呼着跑过来,这两日西贝货使出浑身解数,刚开始的确是想讨他们欢心,给自己挣条命,但不知不觉相处下来,发现他们是真的可爱。尤其银坨,还为他吞过毒。气氛正好,外面脚步声响,颜如玉和霍长鹤一起来了。两个孩子尖叫一声,飞快扑过去,一人抱住一边。“仙女嫂嫂!”“仙女婶婶!”“刚才我们还在说到你,你就来了。”“对,我们都在想你!”颜如玉看挂在腿上的两小只,心也软了,摸摸他们头顶:“这么好?”“正好,给你们带了东西,算是奖励。”两小只又欢呼一声。霍长衡抬眼,看到一旁的霍长鹤,小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眼睛一下子睁大。慢慢红了。霍长鹤微微叹气,张开手臂。霍长衡扁扁嘴巴,扑到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肩膀,轻轻抽泣。霍长鹤轻轻抱着他,无声安慰。大夫人笑着走过来,看到霍长鹤的时候,也怔愣住,手紧紧握着,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霍长鹤轻轻放开霍长衡,起身对大夫人行个礼:“母亲,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大夫人通红的眼睛瞬间泪水汹涌,往前奔几步,到他面前。正要拥抱他,一眼瞧见他身上的衣裳,以及衣裳上缝过的痕迹。之前的一些片断迅速在脑海中重现,大夫人神色由悲转惊再转怒。一拳头砸在霍长鹤胸口上:“好你个……不孝子!你真是能耐了。”霍长鹤赶紧道:“母亲,我也是不得已,当时……”“你还狡辩!”大夫人更生气,又捶他一拳头,“你真是……”好丢脸!当时不但没有认出自己儿子,还明里暗里,不断地提醒,不要让他和如玉走得过近。这是造的什么孽!大夫人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霍长鹤不动不跑,任由她出气:“母亲说得是,我不狡辩,您随便打。”颜如玉:“……”“我还要替如玉打!”大夫人又捶打几下。“是,母亲说得是。”颜如玉给霍长鹤递个眼色,笨蛋,快跑啊!你不跑,怎么收场?霍长鹤后知后觉,后退两步。大夫人叫道:“你还敢躲!”霍长鹤满院子跑,大夫人追几步追不上,气喘吁吁。颜如玉扶住她:“母亲,先休息一下。”大夫人叹气:“如玉,不能轻饶了他,要让他给咱们做饭,洗衣,驾车!”“行,听母亲的。”大夫人被扶进屋,颜如玉瞧见做好的新衣服,婆媳俩又兴高采烈试衣裳。霍长鹤微吐一口气——还是如玉有办法。一回头,看到西贝货在后面小石桌旁,拿着个小碗,时不时瞄他一眼。“弄什么呢?”西贝赶紧拿着小碗过来,香甜味儿扑鼻。齐聚文学“您尝尝。”霍长鹤尝一口,味道还凑合。“这是蜂蜜桂花糖,”西贝货眉飞色舞。霍长鹤:“……”“眼珠子快飞出去了,不想要就说话。”西贝货:“……”霍长鹤正想说话,门口一道影子掠来,尖声尖气地唱:“王爷和王妃坐在大树下,亲呀亲呀亲呀亲嘴巴!”“王爷和王妃坐在大树下,亲呀亲呀亲呀亲嘴巴!”银锭紧跟其后,伸手招过来,手指捏住它嘴巴,小眼睛巴巴看着:“王爷,您吃什么呢?”西贝货见到银锭,就像见到亲人:“坨兄弟来了,我给你留着呢,等着,我给你拿去!”很快,从屋里端出一个大碗来,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霍长鹤看看自己手里的小碗,再看看那只大碗。银锭接过大碗,用勺子舀一大勺,吞一口下去,好吃得眼睛眯起。“王爷就是精致,品尝都用小碗,不像属下,就是个粗人。”霍长鹤短促笑一声。颜如玉推开窗子,似笑非笑:“银坨坨。”银锭一僵,把嘴里的蜜糖吞下去,舌头打结:“少夫……夫人。”颜如玉尾音一扬:“嗯?”银锭上前两步:“王妃!属下不是有意隐瞒的,都是迫于无奈!属下愿意将功补过,任凭王妃差遣。王妃说上天,我绝不入地,王妃说撵狗,我绝不追鸡。”八哥拍着翅膀:“哦哟哟,银坨坨乖,银坨坨妙,银坨坨厉害得呱呱叫!哦哟哟,谁最厉害,银坨银坨,干掉金铤!”霍长鹤:“……”真是没脸了。大夫人对着窗子,重重哼一声。银坨踮着脚尖:“我也听大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