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忠勇侯府,前一世就是他带着人来抄的家……
谢芳华想起这个,眸光冷了冷。
“左相那是只狐狸,不只是狐狸,也是真小人。”忠勇侯看了谢墨含和秦铮一眼,“你们还嫩着呢,不要小看了他。他只不过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庶长子而已,也不算是真损失,对他就是面子难看些,不影响什么。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不反击则已,若是反击,你们就要小心了。”
谢墨含点点头。
秦铮不以为然。
忠勇侯对秦铮道,“铮小子,你还别不爱听,也别觉得自己本事。我告诉你,你若是给他机会,他能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年轻气盛不是坏事儿,但是过刚易折的道理你可要清楚。你如今为什么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那是因为你的出身,若是你将出身混没了,或者是不受皇上宠了,那么,你想想,你是否还能横着走?”
秦铮不以为然的神情收起,神色恭谨了几分,“老侯爷教训的对。”
“您能听进去就好。范阳卢氏能在两百年短短的时间就跻身进名门望族的行列。靠的可不是运气,而是脑子和手腕。”忠勇侯道,“卢勇虽然是文臣,但是能将一众文武全才的臣子都踩在脚底下做了左相,朝局动辄瞬息万变,他能做了二十年不倒,可不是靠献媚君主。”
秦铮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忠勇侯半生戎马,一生立于朝堂,他口中的话都是金玉良言。
“行了,总说一个小人做什么,喝酒吃饭!”忠勇侯摆摆手,却是不说了,端起酒杯和秦铮、谢墨含碰杯。
秦铮顿时笑起来,眉眼微微合上一条缝。虽然忠勇侯只说了这两句话,但是对他足够受用了。虽然心中清楚是一回事儿,但不在意看不上又是另一回事儿,被别人点透再是一回事儿了。
谢墨含看了秦铮一眼,也笑着摇摇头。他就是佩服秦铮这点儿,心性宽敞。
忠勇侯说不谈左相,果然不再谈论一句。秦铮、谢墨含二人也不再谈论,则是一边喝酒,一边谈起了好酒。老少三人,隔了两代,但是竟然话语投机。
秦铮不见拘谨,竟然跟在自己家一般,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谢芳华有些看不过去眼,但也拿他无可奈何。
说道好酒,谢墨含突然问秦铮,“你那坛从皇上手里撬回去的贡酒翠烟轻呢?”
秦铮三杯酒下肚,面色有些微熏,闻言道,“扔了!”
谢墨含一怔,“扔了?”
秦铮“嗯”了一声,忽然偏头问谢芳华,“是真的扔了吧?”
谢芳华点点头,提起这个人的脾气就让她忍不住唾弃,那日说好要温酒煮梅花,可是他后来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命听言将酒给扔了。
“可惜了!”谢墨含也不问原因,叹了一声。
“臭小子,糟蹋好酒!再有好酒都拿到我这里来,多少都帮你喝了,省得你浪费。”忠勇侯骂了一句。
“好,再有好酒都来孝敬给您。”秦铮支着额头道。
忠勇侯点点头,没觉得孝敬二字有什么不对。
谢墨含却是看了秦铮一眼,忽然道,“我命福婶加菜了,如今怎么还没过来,我去厨房看看。”
忠勇侯摆摆手。
谢墨含站起身,又道,“不如听音姑娘与我一起去吧!忠勇侯府因为只有爷爷和我,所以侍候的人少,尤其爷爷与我都喜静,跟前跑腿的人更是少。侍书去安置钱家班子,福婶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你与我去看看,正好可以借用一下,帮我端菜了。”
谢芳华闻言知道哥哥要单独和她说话,看向秦铮。
秦铮扭头,端着酒杯道,“子归兄不如喊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