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害死他父母时,在他盯上她时,在他绑架她妹时,他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她知道了一切。
“给你换了一个新的住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换。”
“晚饭想吃什么?”
“在医院吃?还是回家吃?”
“想吃荤还是清淡一点?”
……
陆沧溟自说自话,云烟阖着眼左耳进右耳出。
都已经这样了,何必还演绎深情?演上瘾了?
从病房直达停车库,玻璃门推开时,陆沧溟拿着大衣盖住了云烟的头,直接抱着她进了面包车。
面包车,几万块钱的旧五菱之光。
他这么低调?云烟嗤笑,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为的是不让盛左找到她而已。
他还真会算计!
她们云家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这么算计?
孩子?呵呵,他会要她肚里的孩子?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精……子!都是他的托辞,他的借口,他的计谋。
耗着吧,十月怀胎,这么长时间,她一定会撕下他的面皮,砍下他的头骨,为父母报仇!
陆沧溟搂着纤细的腰肢,在一夜间消瘦的人儿轻的只要他一只手就能抱起。别让他揪出背后捣鬼的那个人,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面包车停在‘桐国秀水’别墅群。
云烟无神的眸子猛地聚起一簇光亮,很快就散去。
家?早就不是她的家了,在爸爸妈妈死掉的那一刻,她这辈子再无家,再无归途。
陆沧溟清冷地注视着她,没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迁。
熟悉的房子,熟悉的门,熟悉的脚垫,熟悉的玄关,熟悉的马赛克……
却又不熟悉。
眼前的一切都焕然一新,而又刻意还原最初。
云烟抬脚,挣开陆沧溟的搀扶,直逼父母的房间,抬手,握着门把手半天没进一步动作。
父母双亡,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父母是死在自己的床上,刘正刚告诉她的。
是啊,天然气泄露,他还真仁慈,刺了一个安乐死给她的爸妈,她是不是还要对他道声谢?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撕心裂肺的是她的爸妈死了,她却什么都没做;痛不欲生的是她不仅什么都没做,竟然将仇人当着爱人,捧着自己的真心交给了他。
刹那间,痛彻心扉,肝胆俱裂,心脏撕裂地痛,牵扯着全身的神经都痛疼。
没勇气,她没勇气推开这扇门,苍白的皮肤骤然虚白,近了透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