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蔷鄙夷地看着男人,一语道破,你那不是知道错了,你那是穷了。裴元卿摇摇头,不是的,二婶,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被江婷婷那个贱人给骗了啊,我不该让澜儿受那么多委屈。宋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管你是真悔过还是假悔过,都死了这条心吧,澜儿嫁给你一次都已经是倒了血霉了,人还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吗裴元卿还想说点什么,可顾家的大门已经重重地关上了。裴元卿身体不舒服,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到了。宋蔷虽然关上大门了,却没有真的离开,她趴在门缝里看到裴元卿倒在地上,好一会儿也没起来。她害怕被讹上,赶紧跑回了屋子跟大家说了情况。别再是装晕我看十有八九是的,澜儿,你可不能心软啊。顾澜点点头,二叔,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他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顾明镜见她态度坚决,放心地点点头,就算要死,也别死在咱家门口,我嫌晦气。他说了声去处理,然后就出门去了。他的处理方法,就是先去踹了一脚裴元卿,别装了,你就是真死了,澜儿也不会见你的。裴元卿没动,他又补了几脚,发现裴元卿不像是装的。他这才试探了下他的额头,发现他身上很惹。虽然病是真的,但这种人不值得同情。顾明镜拎起他如同拎着一只鸡似的轻松,然后就就丢回了裴家的院子。裴元卿砸在地上,闷哼了一声,然后又晕了过去。裴家人也听到动静了,但是天气太冷,没人愿意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去茅厕才发现躺在院子里的裴元卿,人都快冻僵了,这才拖回了屋子。当天晚上,裴元卿烧的都说了胡话,不过他也是命大,第二天人居然醒过来了,还没烧傻。他压根不知道是顾明镜把他丢回来的,只当是自己迷迷糊糊地走回来。不过他现在走路都打摆子,下炕都费劲,好几天是不能出去了。母亲,去给我请个大夫回来吧!裴元卿道。江心月看了看他,想到顾家的态度如此坚决,看样子顾澜十有八九是不会回来了。元卿啊,这是什么话,若是有钱,母亲早就给你请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呢,哪一张嘴不得吃饱了,你这就是伤寒,我看也没什么大事儿,这都没让你去上工,休息休息就好了,手头紧,你体谅体谅。可……裴元卿虚弱地放下手,可他明明看到裴秋歌才买了一身新衣裳。家里真的没钱吗还是说,有钱只是不想给他花。江心月这种人惯会的就是伪善,她就算不想管裴元卿,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分。毕竟顾澜肚子的孩子到底跟裴元卿脱不掉关系,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可裴元卿此时生着病,心情最是脆弱,想到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心里纤细顿生,母亲,要是弟弟妹妹生了病呢江心月暗骂裴元卿狠毒,他生病就算了,还诅咒自己的儿女生病。元卿,莫说是他们了,就是你爹生病,咱家没钱也没辙啊江心月摊摊手,现在家里没有进项,可处处花钱,婷婷那儿也不消停,只可惜顾澜不回来,她要是回来,咱家的日子还能好过些。裴元卿着实没什么力气,只说了几句就累了。江心月也不想多跟他废话,元卿,你好好歇着,我知道你最是孝顺了,养好了身体还得跟你爹一起呢。裴元卿很想问问,为什么弟弟不用去但是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江婷婷小产后,也躺在炕上,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此时半死不活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却什么都不想说,都对彼此厌恶至极。一连几天,守夜的人都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可顾家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今天是腊月二十二了,明天就是小年。黎暮暮却是不放心,如果不是今天,那就可能是除夕的前一天。不过不用她提醒,有着多年带兵打仗经营的顾家人,都觉得这两天很有可能。毕竟敌人们就喜欢在半夜的时候搞突袭,那个时候人最是疲乏,容易放松警惕。爹,明天就是小年了,我觉得他们今晚肯定动手,我看到石家那丫头白天又出去了。顾明棠道。去的后山,我跟了一会儿。黎云朝道。看来,他们应该是从后山那边儿过来,今晚咱们家留一个人也现别睡,免得看不到信号。爹,我来吧,我年轻。顾明镜道。三弟,这话说的,我和大哥也不老啊。顾明棠笑着道。如今他们几乎可以肯定,石傲雪就是那个内应了, 因为她几次都是去后山的方向,按着她的性格和懒惰程度,这绝非寻常。今天我已经跟村长说过了,不说万无一失,可土匪也休想抢走咱们的东西。抓土匪跟带兵打仗很像,这一点黎暮暮觉得外公和舅舅们都很有经验,自己也不用操心了。不过她躺在床上,还是因为担心而睡不着。顾玉如摸了摸她的头,暮暮,待会真的有动静,你要躲起来。娘,暮暮不怕。你不怕,可娘怕。顾玉如亲了亲她的额头,咱们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过上踏实的日子,娘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土匪毕竟凶残,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娘,您也觉得土匪会来吗暮暮觉得会,那就一定会,提防些没坏处。顾玉如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睡吧,有动静了娘喊你。黎暮暮点点头,困意来袭,她的心不想睡,可是眼皮却在打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身边的母亲动了。黎暮暮警惕地从炕上一个鲤鱼打挺就醒了,娘,怎么了刚刚后山那里传了信号过来,土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