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很快反应过来,朝着对方轻轻一福,“纪公子,让您久等了。”
虽是年轻,可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可不容小觑。
纪衡笑着一抬手,“叶姑娘不必多礼,说起来,纪某还要谢过你,那一日,听说是叶姑娘救了梁申的性命,就凭这一点,叶姑娘便是我纪家的恩人。”
纪衡说着这话时,已是朝着叶辛夷拱手作揖。
叶辛夷连忙侧身避让,神色略有些尴尬,“纪公子言重了,那日,也是我太鲁莽了,没有多想若是不能逃脱是何种后果,能够否极泰来,实在是侥幸侥幸。”一边说着,一边瞥了梁申一眼。
梁申哼了一声,“舅舅!那是我运道好,若是摔成了肉泥,难不成也得谢谢她?这丫头蹬鼻子上脸得很,舅舅若一味谢她,她那尾巴怕是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叶辛夷额角抽了两抽,她是让他解围没错,可没有让他将她往死里踩吧?
叶辛夷眯眼瞪了梁申一记,梁申接受到了那杏眼里迸射出的冷光,咳咳了两声,“舅舅,您一会儿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就别耽搁了,先说正事吧!”
“不急,既然要来见叶姑娘,自然不能匆匆忙忙,其他的事,暂且后放没有关系。倒是都别站着了,先请坐。”纪衡笑着让座。
叶辛夷轻声应了谢,拉开近旁的椅子,从容落座。
她的一举一动皆落入纪衡眼中,便是笑道,“早先便从梁申口中听说了不少叶姑娘的事儿,今日一见,叶姑娘果真如纪某所猜测那般……不同凡响!”
叶辛夷心口微微一跳,面上却是沉静依然,“纪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小小一个市井女子,能有什么不同凡响?不过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生计,不得不为罢了。就像是梁少爷,原该是我初见他时的样子,却哪里料得,那不过只是一张面具罢了?”
笑眯眯将梁申拉下了水。
纪衡却很是顺从地将话头转到了梁申身上,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叶辛夷的刻意一般。
“我这个外甥,若是没有我在私底下指点,确实合该长成旁人以为的那般模样。”笑着望了梁申一眼,才又有些歉意地望向叶辛夷道,“你与阿申相识的经过,他已告知于我。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戴着面具来松懈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心神,从前做了不少出格之事,彼时,对令弟所为,纪某如今也深觉羞愧。”
“我是三柳街一霸啊,那怎么了?何况,我本也看叶川柏不顺眼,现在也一样。”梁申梗着脖子道。即便被迫成长,可他偶尔还是会带出骨子里那股骄矜霸道之气。
叶辛夷并不在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无谓再提。倒是梁少爷,许是有了可信的长辈在身边,这才又露出些许真性情。”
纪衡听罢笑了起来,“叶姑娘真是会说话。”
这时,门被敲响,掌柜的亲自带着小二给他们上了一桌子的酒菜,而后,才又退了下去。
叶辛夷对今日梁申为她引荐纪衡的缘由,心中已是有了猜测,因而,到了此时,也是安之若素,该吃吃,该喝喝,等到该开口时,自然有人开口,何况,她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传说中,这生意,多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果真,安静吃了一会儿,纪衡一边轻啜了一口酒,一边道,“叶姑娘的那只荷包,许久之前,阿申便已拿给我瞧过了。别的不说,这巧思倒是可以得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