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对邓皇后倒台明显是喜闻乐见的,上午当着广阳郡主几个和她,太后都是直接评价邓皇后:“素日倒三不着两的,只隆皇帝都没发话,哀家不好说什么而已。总算如今皇帝知道她能力不足德行不够了,换了豫贵妃代掌六宫,想来宫里也能很快有一番新气象了。”
太后都如此了,六宫妃嫔对邓皇后的倒台,只怕心里也都是幸灾乐祸居多。
邓皇后素日做人有多失败,可想而知,当真是把心眼儿都用到了邪门歪道上,不然又何至于把一手好牌打得如此稀烂的地步?
只盼她以后能好生修身养性吧!
下午施清如又是好一通忙碌,待下值时间都过了快半个时辰,才算忙完今日的事,随常太医一道出了宫回家去。
到家梳洗更衣完,刚用过晚膳,小杜子便来了,笑着给常太医和施清如请过完后,却又不直说自己的来意。
常太医便知道小杜子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自己听了,便要起身出去,“我老头子且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去。”
施清如已约莫猜到小杜子要与自己说什么了,与常太医道:“师父,我的事儿没有什么是您听不得的,您还是留下,听听小杜子具体怎么说吧。您不知道,督主昨儿查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施家太太张氏,竟与、与自己的兄长,也就是常宁伯通奸多年,她嫁到施家后,所生的两个孩子,竟也都是常宁伯的……”
“什么?你说什么?”常太医的表情与昨儿施清如乍一听得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样,都是目瞪口呆,满脸的一言难尽。
施清如耸肩摊手道:“您没有听错,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本来今儿想告诉您的,一忙起来,也就忘了,如今既小杜子来了,多半要说此事的后续,我不把前因先告诉您,只怕您听不明白,现在肯定能听明白了。”
看向小杜子,“说吧,今儿都发生了些什么?”
小杜子迟疑就是怕施清如尴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见施清如直接告诉了常太医,想着常太医本来也不是外人,便也没什么可遮掩了的,道:“姑娘,今儿发生的事可真不少,简直一言难尽。先是施延……施老爷酒醒后,看到了那些张氏与常宁伯的往来书信,大怒之下,冲去了张氏屋里理论,张氏却死活不承认,还要带了她的两个孩子先离开施家,施老爷自然不肯,两边便冲突了起来。然后施老爷便持刀伤了张氏,还、还杀死了张氏的小女儿……”
施清如忙打断了他,“张氏的小女儿,你是说施宝如吗?她死了?可她不是才七岁吗,怎么会……施家上下一直都是靠张氏养着,下人肯定都听她的,哪怕施延昌盛怒之下,又拿了刀,实在凶险,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怎么就会……”
施延昌也真是下得去那个手,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他也真是有够狠毒无情的!
不对,他连亲生女儿的死活都能不管不顾了,对不是自己亲生的‘野种’,又怎么可能下不去手?
施清如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施清如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小杜子已又道:“张氏可能早就想带着儿女离开了,之前就已在转移家产细软,下人也借口‘节省开支’,大半都明面上卖,实则却是都打发去了她的一所新宅子里。跟前儿只留了十来个贴身服侍的丫头婆子,个个儿都手无缚鸡之力,与施家其他人一冲突起来,根本什么用都不顶,混乱之中,施老爷便不慎扎中了张氏的小女儿,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断了气……”
常太医见施清如脸色不好,忙喝住了小杜子:“先别说了!”
这才忙忙问施清如,“怎么样小徒弟,你没事儿吧?我看你脸色好难看。”
施清如有些无力摆摆手:“我没事儿,师父别担心,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虽然我对那孩子一点好感都没有,不止因为她是张氏生的,也因为她本人小小年纪,便已然有长歪的趋势了……可、可她终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却忽然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还是死在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爹’的人的刀下,我这心里实在……”
心里实在忍不住有些复杂,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不好的感觉。
毕竟若不是为了她,督主不会着人去细查常宁伯府和施延昌的不法把柄,自然也就查不到张氏与常宁伯的不伦奸情,施宝如今日也就不会小小年纪便横死了!
常太医明白了,连这样隐秘的事何以会忽然曝光,也想明白了,正色道:“小徒弟,你心里觉得那孩子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是吗?那我问你,张氏与常宁伯通奸至少是在八年前,那时候你在哪里?多大?你那时候也不过六七岁,在你老家懵懂度日,与你什么相干!既然不是你让他们通奸,让他们生下两个孩子的,如今事发,造成了这般不可挽回的后果,自然也不关你的事,不过是他们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而已,所以,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听见了吗?”
小杜子也明白过来了,忙道:“是啊姑娘,这与您什么相干,就算此事今日不曝光,纸终究包不住火,也迟早会曝光的,届时后果势必与如今一样,甚至更糟,难道也与您脱不了干系吗?分明就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报应,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便是说破了大天,也怪不到姑娘头上啊,姑娘可千万别再自责了,不然干爹知道了,非削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