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具身体的娘子柳氏正跟周耀庭吵得热闹。
她轻咳了一声。
“大哥来了!”
一直围观的老二两口子,见安妮过来,赶忙喊了一句。
柳氏看了眼门口,见果然是自己丈夫,赶忙住了口,站起身,关切的迎向他,“相公,您起来了,可有什么不适?”
一边说,柳氏还在别人不注意的角度,偷偷的给安妮使眼色。
安妮嘴角抽了抽,刚才在屋里穿衣服的时候,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努力告诉自己:我现在是男人、是男人!
可真当她面对这具身体的妻子时,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躲开柳氏的视线,安妮草草的冲她点了个头,便抬脚进了堂屋。
“老大,你给我老实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敬先一夜没睡,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长子少时惊才绝艳,让他看到了家族兴旺的希望。
结果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这十来年,长子考一次落榜一次,为了供他读书,全家人都勒紧裤腰带,就盼着他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可他非但没有考中,反而去赌。
赌是什么?
乱门破家的祸害啊。
一旦染上,全家都逃不掉。
周敬先是又失望、又害怕,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带着些许希冀,问道:“你、你真的去赌坊了?”
安妮抬起头,看了眼苍老中难掩疲惫的老父,不禁有些愧疚。
柳氏在一边不住的给安妮使眼色,让他不要犯傻。
安妮却似没有看到,又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嘭!
周敬先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头,颓然的倒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