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苏秦出门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墨家弟子,而且居然还是一个熟人,当时就让苏秦心里雀跃不已,感觉今天拿的是一张顺风牌。
可到现在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牌,是永远胡不了的麻将。
要让墨家子弟去保护自己的仇人,只要是正常人类,就很难做这样的决定,所以面对周驼咄咄逼人的问题,苏秦像一只怯懦的小猫,半天叫不出声。
他闷着头,默默喝水。
茶水里的倒影愁眉不展
在咸阳城里,除了墨家势力以外,还有谁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对着杯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就听坐在对面的周驼开口问道,“苏兄,不是小弟说风凉话,他堂堂一个大秦相国,虽然丢了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又何须由外人保护?”
苏秦摇了摇头,他扶着茶几站起身,捶捶自己的膝盖,战国人还真是麻烦,连个凳子都没,一天到晚跪着跪着,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有些变形了。
“周兄,你有所不知,原本商鞅有一个得力的护卫总管,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和那二十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自然可应对无瑜,可是你也知道……”就见周驼了然地点点头说,“那个劫囚之事早已满城风雨,这人是条好汉!”
苏秦脸色沉重的点点头,“那人不仅是条好汉,也是在下的一个好友!他这一走,护卫商鞅的力量几乎去了一半,商鞅此人虽然固执,但并不是个坏人,去年他对在下也多有照顾,现在他门下的赵良先生还有他的女儿都是我的故交,所以,我不想看到他出事。”
周驼的眼神定格在自己的手上,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苏秦:
“商鞅的仇人甚多,但据在下所知,一般都不敢公然行刺,那么是谁?目前要刺杀商鞅,让师兄如此紧张?”
苏秦意味深长的开口回应道,“一个被商鞅割掉鼻子的人!
周驼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你是说,当今秦公的大伯,嬴虔!”
“没错,正是此人,我昨夜得到消息,这人已经在暗中召集一批死士,估计这两天就会对商鞅下手。”
苏秦炯炯有神的看着周驼,“所以,我才心急火燎的要找你们墨家求助,不仅照顾他自己的安全,还要一路护送他离开秦国。”
看着周陀皱着眉沉默不语,苏秦又开口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相国,而是一个随时处在生命危险的普通老者,周兄,希望你们墨家考虑一下,他已经和你们没有利害冲突,过去就过去,护他平安离开好否?”
苏秦这番推心置腹,周坨紧绷的表情列出一些柔和之色。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商鞅是自己的长辈,此刻恐怕就不会这么纠结。
天下为公,墨家祖师这四字古训言犹在耳,半天后,他终于咬牙下定决心,手在案几上轻轻拍了一下,藏身而起,对苏秦说道:
“苏兄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苏秦站起身拱手说,“多谢多谢!不要急,我等多久都行。”
周陀起身离开,在门口转身,将门轻轻带上合拢,苏荣听见小院中传来那名叫周芸尖醒声音:
“哥,快吃饭啦,你要去哪儿!”
周陀显然没有去理会他,又匆匆翻墙而出,书琴听见院子里传出来剁脚的声音,混蛋!你想吃我煮的虾!
声音停了半响,又传来这女子的声音,我知道你躲在屋里偷听,我跟你讲啊,你也只能吃白饭。
苏晴把头慢慢的缩回窗沿下,暗暗咋舌,这小姑娘还真是个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