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燕元期的声音再次袭来。
裴弱水又听得一记低哑的声音应承:“准备好了。”
“去吧,务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交谈声渐行渐远,裴弱水听得一句半句,也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仔细聆听着,确认四周再没动静后,缓缓钻出灌木丛。
嘶——
她倒抽口凉气,蹲的时间太长,以至于骤然起身,腿脚麻木不听指挥。
一根尖长的花刺就横在腿边,一不察觉,便从腿弯一路划至脚踝。
霍然起身的冲击力太大,伤口划的很深,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汩汩滑落,一路绵延至土壤里。
鲜红色的血将土壤染成暗红色,空气中血腥味弥散。
裴弱水皱着眉头,暗骂倒霉。
她抽出腿,也来不及将小腿缠裹包扎,拖着一地的长长血痕,如一条活了的血蛇。
裴弱水一瘸一拐的奔至府门前,一颗心正打算放回肚子里,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咆哮的狗吠声。
她来不及细想,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但她毕竟没有武艺相辅,又划伤了一条腿,跑起来格外费力。
燕元期闻声出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裴弱水已经出了府邸,慌忙逃窜的身影在长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单薄。
他眼底盈上不耐烦,唇角低垂,一丝愠怒跃然于眉间。
“七流。”
一记低唤,一个黑色的剪影出现在面前。
“将人带回来。”
话音将落,七流的身形一闪,后听得远处的长街上,一记短暂的尖叫声被扼断,再眯眼间,七流已经将满脸惊恐的裴弱水扔到了面前。
裴弱水腿脚受伤,站立不稳,便摔在了地面上。
伤口被牵扯到,正痛的她龇牙咧嘴时,面前罩下一个身影,她身子一颤,缓缓抬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讨厌麻烦。”
黑夜似乎造就了另一个燕元期,狠戾,阴鸷,与白日里的温润判若两人。
裴弱水头一次见他不苟言笑时的戾,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