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侯尚非叹了口气道:“唉,我本想着自己来奠都找到兰韵问问清楚,可是当了奠都却发现我进不去,我又折了回去,在不远处的一个镇子上,我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南王要抓闽侯君公子,给我说话的人是一个善良的老人,他给我详细的描述了闽侯公子的长相,他看着我说,我长得很像那位公子,说我要是进奠都是不可能的了,会被抓去的,他让我那里来的回那里去,千万别进奠都送死去。我真执拗地说自己必须去,那老人家也不忍心看着我被活活抓了去,就将他自己女儿的衣服给我找了一套,让我穿上,我就打成这样子混进来了,没有想到刚进城门就遇到了合儿。”“哈哈哈。”我指着闽侯尚非笑得差点岔气,“亏你想得出来呀。我差点没有认出来,差点错过了你。”“你呀。”师傅责怪道:“你想来奠都可以和我说呀,怎一个人就不声不响的走了,你知道吗?合儿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昨晚她一夜没有合眼。天不亮就出去找你去,还算苍天不负有心人,她也竟然等到了你,要是你们俩错过了怎么办呢?以后不能这样做了,有什么事情什么话就说出来。”闽侯尚非歉疚地低下头答应道:“是,师傅,徒儿记住了。”正说话间,子弦大人从宫里回来,他走进来看到闽侯尚非却是一愣,待仔细看了一眼,一下子惊得张大了嘴:“尚非,尚非贤侄,怎么是你?怎么是你啊?”子弦大人伸出双手拉着闽侯尚非,老泪纵横,颤抖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想到,今天你却站在我面前,贤侄,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闽侯尚非听子弦大人这样一说,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师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凡尘师傅本想阻止子弦大人,可是来不及了,闽侯尚非忽然问道:“大人,闽侯尚非是谁?我怎么是您贤侄呢?可我不认识您啊?我姓陈,叫陈玉笙啊!”子弦大人流着泪道:“你们一家一夜之间啊被残害,天亮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去打听到你已经逃脱,赶忙跪在菩萨前祈祷你平安,可是又传来消息说你在半路遭遇劫杀,随从都死于非命,而你却是生死未卜。我心如刀绞,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可是却杳无音信。我始终存着一丝希冀,希望你能平安啦。好,好,你终于平安回来了。”闽侯尚非被子弦大人的情绪所感染,眼睛红红地,但是他极力向子弦大人解释到:“大人,我真的不认识您,您是不是认错了人呢?”“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认错你呢?你眉宇间的那颗红痣,你离开我们才一年多,我怎么会认错人呢?”凡尘师傅此时将子弦大人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子弦大人“啊”了一声,忽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担心闽侯尚非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纠结着,心里非常着急,还好,子弦大人坐下后转移了话题,再也不提闽侯尚非的话题,而闽侯尚非也没有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一夜无话,凡尘师傅给闽侯尚非千叮嘱万叮嘱,让闽侯尚非千万别再乱走乱窜了,又将殿都目前的情况做了分析说明,闽侯尚非似乎接受了师傅的建议,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告诉我,他并没有就此罢休。我知道,他因为兰韵的事情而纠结着。第三天传来消息,所有人都陆续进入殿都了,因为是分开来的,陆陆续续持续了十多天,这样才不引起南王的怀疑,但是奠都城内巡逻的次数却是增加了,而且一次和一次的间隔也缩短了。这种情况不利于我们的行动。子弦大人让我们千万别动,时间定在十月初十,十月初十早上五更天,南王要陪姬思到南山的龙王庙祭祀求雨,这半年来天相当干旱,致使很多地方的庄稼都颗粒无收。子弦大人又说,大王已经决定就在正月初十早上五更天动手,现在还有十二天时间,这十二天时间的准备应该够了。子弦大人的府邸也够宽广的,因为姬思的原因,他基本上是自由的,除了南王始终不放心他之外,他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南王把有兵权而他没有。这也是作为执政者最大的弊端。这几天里,凡尘师傅和上官于吉早上就出门,晚上才回来,有时候晚上很晚才回来,而子弦大人照样白天去宫里,晚上就和师傅、上官于吉在一起,有时候他们会在子弦大人家聚会,一起吃饭,但是总会有一些人进入暗室,这些活动子弦大人都找了一些由头,不管是谁问起来都能够说清楚。直到十月初九的晚上,子弦大人命令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早点休息,熄了灯,庭院因为房屋和树木很多,故而有暗影地方很多。这个夜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我们都激动而紧张地等待着,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披着黄色的长袍,后面跟着好几个人,速度很快地从子弦大人那堵旁边长着合欢树的墙上翻越而下,迅速地走到暗影处,潜入我们待的那座外表看起来是柴房的房间里。黑暗里,大家齐刷刷的跪在那里,来人赶忙悄声说道:“兄弟们快起来,关键时刻,这些繁文缛节都免了吧。”在屋里的人都站起来,屋里静得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大家都在期待一个命令,而就发号命令的这个人就在眼前,是他们平时只能听说的大王,心情自然激动万分。子弦大人简单吩咐了大家要做的事情,城外该准备的人都已经准备好,四更天准时行动,现在我们大家需要耐心等待而已。屋里依然很静,大王走过来走过去,却是一直沉默着。一更天过了,屋里稍有的波动,似乎有人呼吸凝重起来。大王就轻松地问道:“兄弟们,你们的剑都擦亮了吗?”大家纷纷道:“剑已备好,只待出鞘。”“嗯,很好。”大王复有坐下。屋里沉静地能听见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二更天,屋里有人挪动了下站姿。大王对站立着人说:“弟兄们,站不住了就找个地方稍微歇息,大家安心,我不会休息,我会叫醒大家。”没有休息去,只是有几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其他人也纷纷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但是都睁着大眼睛,并没有睡意。三更天过了,四更天到了,大王站起来道:“弟兄们,天下苍生的幸福就靠你们大家了,有没有信心剿除奸贼,还人民自由?”“有。”大家非常有力而压低了声音喊道,听起来少有的压抑。子弦大人带着大家来到院子角落处,在一座假山跟前停下来,他上去摸了一会,找到一个暗器,在哪儿捣弄了一会儿,假山徐徐向右移动开了,便看到一个密道,子弦大人对大家说:“快,大家一个个进去,穿过密道就刚好到他们要经过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人埋伏在两边,大家出去后会会听到蛙声,上官于吉回应三声蛙声就是了,会有人安排你们在各自的位置等待。好了,大家快快行动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希望成功后还能看到大家像现在这样站在我的面前。”闽侯尚非在黑暗里悄悄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潮湿而温暖,我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鼓励,似乎在说:“合儿,别怕,有我呢。”我回信地朝他一笑,点点头,他也向我点点头,然后抓着我的手向密道走去。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阵势,心里很是紧张,大王就在我的身后,子弦大人道:“大王,您就不用去了,你在这里静候佳音吧。”大王坚定地说:“不,子弦,我要去,我不能看着弟兄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而我却在这里坐等胜利,不,我要和大家一起去,一起胜利归来。”其他人也是附和子弦大人,劝说大王不要参加,但是大王很是执拗,根本不听子弦大人的话,于是子弦大人就说道:“弟兄们,大王要和我们并肩作战呢,大家一定要有信心啊。进密道后点燃火把,到密道口就灭了火把,然后出去,在花荒岭有人接应的。”所有人都很激动,紧紧地握着刀剑,就连闽侯尚非,更加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一丝疼痛,但那一丝疼痛因了温暖和幸福的感觉而渐渐淡化了。密道不算很长,我们出了密道,就听到三声蛙声,上官于吉回应了三声蛙声,片刻,就有一个高大的汉子跑过来,给上官于吉指了指了一个稍微凸起的山丘说道:“你们是子弦大人的人吗?”上官于吉应道:“正是。”那人又道:“你带人埋伏那个地方,在路两边埋伏好,快到注意隐蔽好。五更天快到了。”说完又飞奔到自己刚才蹲着的地方,隐藏起来。闽侯尚非拉着我的手紧紧地跟在上官于吉身后,我们在一块大石头背后趴下来,那里长满了高过人头的荒草,刚好备我们隐蔽下来。万籁寂静,没有风,一切都在等待中。此时的花荒岭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