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看着他收得干干净净的书桌,想着会不会去办公室了。出来时,安安问她,爸爸不在吗应该是交工作了吧沈清宜回答道。明明自己是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沈清宜还是忍不住跑到门口左右张望。就在她心里犯嘀咕时,就看到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过来。直到陆砚走近时,沈清宜问他,你刚刚去哪儿了去办公室交资料了。沈清宜一副果然的表情。陆砚看着站在门口的妻子,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说道:饭菜可能凉了,我去热一下。昨天沈清宜去洗手时,就看到后门阳台那边有个小厨房,里面的厨具一应俱全,不过看起来似乎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洗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她想起陆砚平常做事大意的样子,在心里连连摇头。现在天气也不冷,刚刚我们还吃过饼,将就着吃吧。陆砚并不是多讲究的人,主要是怕妻子不习惯,见她这样说,点头同意。三人吃过晚饭,沈清宜去厨房开洗清洗锅碗瓢,弄得哐当作响。父子俩坐在房间里都听得到。陆砚刚起身,就被安安拉住,别去,妈妈嫌你洗得不干净。怎么会你妈妈是看我生病,所以不让我洗。陆砚解释完,心虚的坐下。沈清宜把厨房收拾出来,打算拿了衣服去洗澡。浴室在陆砚的房间。沈清宜进去的时候,安安已经睡了,陆砚坐在桌前看书。沈清宜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轻轻将浴室门打开又关上,转身拧开花洒,将水流开到最小的一档。陆砚拿着书的手有些僵直,虽然没有看她一眼,却莫名的能感受到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看到儿子睡后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进浴室前偷瞄自己的样子。他忍不住朝浴室的方向张望,玻璃门上被水蒸气染得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场景,心却突然乱了节奏。细小的水流声停止,浴室门开出一长小缝,陆砚赶紧垂下眸子,将目光重新移到书上来。陆砚!陆砚!沈清宜小声的喊了两声。陆砚抬眸走近,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只见妻子浑身用一条大大的浴巾裹着,一下子又想到那天从浴室抱她的情景,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声问,怎么了我拿忘记拿一件衣服了,你帮我去找找。什么衣服沈清宜犹豫了一下,一件肤色的内衣,挂在门口的屋檐下。好!陆砚低低的应下,不再看她。他走到屋檐下,发现屋外一件衣服也没有,不禁有纳闷,回到房间,问沈清宜,你是不是收进来放哪了,门外没有。沈清宜想了一下,那你去我箱子里找找,如果找不到那件肤色的,就拿那件紫色的。陆砚再次折返,将沈清宜的箱子打开,翻找了一下,只有那件紫色的。不过一件衣服而已,陆砚拿在手上却感觉脸颊温热,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清宜,只有那件紫色的。他的声音很低很轻。浴室的门,再次被拉开一道细小的缝隙,伸出一条细嫩白皙的胳膊,陆砚乖乖的将衣服放在她手上,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再次拿起那本书时,却再也无法专心,耳边的声音再次被放大,衣服拉链的声音,热水器被关掉的声音,还有她光脚来回移动的声音。浴室门轻轻被拉开,沈清宜从里面走出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还好没有打扰到他。沈清宜转身出门的那一刻,陆砚才敢抬眸看她,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穿着一套宽松的棉质睡衣,圆润的脚后跟踩在随意买来的那双拖鞋上,显得松弛慵懒,不像是白天那般精致有距离感。沈清宜走到沙发上,拉了一条毯子盖上,关灯,阖眼睡觉。只是还没有睡多久,就听到大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清宜睁眼就看到一个影子站在餐桌前拆着什么,她连忙坐了起来,陆砚!嗯!陆砚轻轻应了他一声。沈清宜将灯打开,你在做什么陆砚回她,我忘记吃药了。那你吃完了早些睡。陆砚转身走过来,我感觉有点不舒服,睡不着。哪里不舒服沈清宜的神情变得关切。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很严重吗有点,就是一抽一抽的疼。沈清宜眯了眯眼,这说故意谎的表情和安安简直一模一样,特别真挚无辜。半晌没有说话。陆砚看着妻子的表情怔了怔,最后特别强调,真的!沈清宜歪着脑袋瞧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是去找医生还是安慰安慰沈清宜不是傻子,从陆砚送她的那支润唇膏开始,就知道他对自己有些上心了,她怕他再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让自己动摇,因此也不敢在家里多待。现在看来多虑了,因为他想博人关注的手段和四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这让她突然有些怀疑他这省状元的头衔是真的吗但她根本不知道,陆砚从来没有追女孩子,甚至都没有观察或是参与过别人追女生的经验,出于他的性格本能还有刚长出来的那点恋爱脑,那不就只有这么点小心思么陆砚感觉心思被看穿有些心虚,但脸上却是坚定,这么晚找医生他肯定睡了。沈清宜明白了,她看着男人清隽俊雅的眉眼,刹那间又觉得有点可爱,点了点头了头,认真安慰道:听说总是加班熬夜,确实会引起心悸的,不过你好好的听医嘱,应该没什么事。既然吃完药了,就早点睡吧。陆砚没动。沈清宜看着他,怎么了还有事我明天让人送张大床来,你不用睡在外面了,可以吗陆砚开口。若是在母亲来之前,沈清宜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现在她既然决定了和陆砚离婚,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不用了,也就两个月,省得麻烦人家。陆砚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这下他的心真的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