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院子的张国全直奔庄稼地,他不能一直在这宽慰马寡妇,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的麦子还没割完,不过,他相信马寡妇不会再做出那种寻死觅活的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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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的时候,从门缝里到马寡妇露出的安静神色,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呢,白鸽每次和小昭阳待在一起的时候,时常露出那样的神色,那是——母爱。
一整天的时间也只割了一亩麦子不到,放在平时的话,码垛加上往打麦场来回拉,一天的时间能割两亩麦子,今天割的太少,实在是因为没有心情。
等到傍晚的时候,太阳将要落山,迎着西边往远处,还没收割完的麦地在落日的余晖映照下,更显得金灿烂漫。
张国全躺在地头上捆好的麦秸上,露出的穗头整齐的朝向一边,还没来得及搬到驾车子上,他准备一会再拉到打麦场。
现在,他只想躺在那上面等一等,等晚霞褪进最后一抹酡红,等夜色像张油纸一样慢慢铺展开来,等星星挂满整个夜空,等天明……
等天明了,马寡妇会来找他,然后会向他说出已经做好的选择,现在的张国全躺在麦秸上,宛若一个判人命运的神灵一样。
想到这里,黑夜里的张国全不免露出惨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马寡妇怎么选择,那都是人家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他竟然一时想不明白了。
真的是在第二天,马寡妇来找了他,那时张国全正躺在驾车子睡着了,驾车子在打麦场,昨晚儿把那些捆好的麦子拉到打麦场,他便睡着了。
睁开惺忪的双眼见到马寡妇的时候,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马寡妇化了妆,淡淡的,但张国全还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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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马寡妇回到了杨家庄,再也没见她画过妆,即使不化妆的马寡妇起来也比村里绝大部分的妇女好,就像大金牙曾经说过的那样,马寡妇身上有股和乡村妇女类似,又有一种说不上的味道。
他还没从刚起床的那种乏劲迷糊过来时,马寡妇先开了口。
“国全,麻烦你带我去下卫生室,我,我想了一夜,还是准备把孩子打掉。”
马寡妇说的有些犹豫,甚至表情上去都不是坚定的,化了妆也是在掩饰脸上的憔悴罢了。
张国全坐在驾车子上,双眼出神的望着马寡妇,他在想,难道昨天错了?马寡妇昨天最后表现出的神色明明是“母亲”才会有的。
他没问一句话,用眼神着她。
马寡妇闭上眼睛,微微的点头。
这样,她就算做出决定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