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在瞬间僵住,第一次近距离看那女孩的脸,她长得并不是多么漂亮,至少不及我,可非常清纯,就像白莲,像百合,这世间所有最温柔纯净的东西来形容她都不过分,我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可能很可笑,亲眼目睹了自己爱的男人陪伴另一个女子一天一夜,我忽然发现,蒋华东的温柔和宠溺并不是只给了我,他给过很多女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也许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蒋华东颇为冷沉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在我身后,他笑着说,“是,的确很巧。”程毓璟拉住缰绳,让马停得更稳当了一些,“蒋总是来这里谈生意?”蒋华东抿唇没有立刻回答,倒是他怀中的女子忽然说,“是我几个月前提到了羡慕可以骑马,华东一直记下了,今天带我过来。”她说完回头看着他,声音非常温柔,“我听古桦说,今天你为了陪我没有去公司,好像耽误了你一笔生意。”蒋华东勾了勾唇角浅笑,“无妨,你高兴就好。”女子点了点头,“高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就记住了。”我捂了捂胸口,原来他的心里装了那么多人啊。我微微垂了垂头,然后听到程毓璟说,“蒋总一向低调,私事更是不为外界知晓,可我也不能失礼,这位不知是蒋总哪一位红颜。”蒋华东低下头,在怀中女孩的脸颊旁边温柔说,“小敏,和程总介绍一下你自己。”被叫作小敏的女孩笑得非常清甜,“程总,久闻大名,我叫程敏。”程毓璟眯着眼睛低吟了一遍,“好名字,可是模仿着倚天屠龙记里赵敏的名字起的?那也是个让男人心痒的奇女子。”程敏有些羞涩,往蒋华东怀里靠得更近了点,软软的磨着他,“我哪里比得上赵敏那样的女人,倒是程总怀中的这一位,我从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小姐。”“是呀。”我拍了拍马头,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是个小姐啊,和你比不了,一看就是被蒋总宠在掌心的,我做了很多年小姐,你还真是慧眼如炬。”程敏一愣,有些无措,程毓璟的语气也沉了一分,“每个人都有为了存活而不得不做的营生,不要以自己怎样舒适,便多瞧不起他人。”他说完轻轻动了动身子,火热的胸膛透过马服贴着我后背,他对我说,“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不管从前如何,缺点又怎样多,可这世上再难得一个一模一样的薛宛。”我微微闭了闭眼睛,无数心酸和委屈的感觉涌了上来,我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对面。蒋华东始终无言,他的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显露什么,直到程敏忽然更加无措的喊了他一声,他才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及时为她圆场,“小敏胆子小,人也单纯,不喜和男人多言,偶尔说什么,总是说错,希望程总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计较。”程毓璟不知是故意让我看清什么,还只是基于普通的客套,他说,“蒋总还真是疼惜程小姐。”“自然,她跟了我一年多,许不了旁的,该给的却不能委屈。”我的心从最开始沉入谷底,到现在竟觉得不那么疼了,他身边的女人向来不空白,我也是知道,作为跟着他时间最短,让他最伤脑筋的一个,我自然没有资格得到他这样的爱护和同乘一马的荣幸,他能给的宠溺和呵护,分成了那么多份,他也没有一杆秤丈量,得到了多些,或者少些,我并没有资格计较和吵闹,就像一只豢养在金丝笼中的鸟雀,它是热爱主人的,可它还有太多同类,相比较我向往蓝天,它们更多都心甘情愿养在深闺,不让主人烦闷和厌恶,所以偏颇一些,也是在所难免。我想到这里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蒋华东目光深深的看着我,我说,“都说蒋先生很辣无情,在商场无往不胜,原来私下也有这样温柔深情的时候。”程敏一直在笑,笑得非常甜非常真,她似乎很喜欢害羞,总是抿一抿唇,然后露出一个深邃的酒窝,这样甜美听话的女孩,我如果是男人,我也喜欢。蒋华东说,“你没有见过我这样的时候吗。”我无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你觉得我见过吗。”他的神色薇薇一僵,我又接着说,“最初强占,之后逼迫,最严重的一次,锁住我喉咙让我几乎窒息,那样顺从而温柔的在深夜跋山涉水陪伴我,只因为我一个电话,说我害怕说我哭了,便舍掉另一个,急急的开车赶去,这样的温柔,蒋总是否给过第二个人。我活了二十岁从没骑过马,女孩子都喜欢啊,男人护在身后在马场飞奔,我也喜欢啊。不是只有柔弱的女孩子害怕深夜,深夜是我的噩梦,我度过了四年像魔鬼一样的夜晚,我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怕,她们得到了更多时候的呵护与照顾,我得到的最少最短,却也最微不足道。”蒋华东的手握着缰绳,他始终没有说话,目光从最开始的狠厉到复杂,我笑了一声,“程小姐这样温柔可人,的确应该得到更多的宠护,程总说对吗。”程毓璟温柔的将下颔在我肩头摩挲了一下,“只是蒋总喜欢,我不觉得。”我哦了一声,“谢谢程总带我骑马。”“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经常带你来。”程敏忽然在这时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她的脸色有些白,咬着嘴唇蹙着眉,非常的惹人怜爱,蒋华东语气内有些急促,“怎么。”“上马时,脚腕磕着了树桩。”他的脸色更沉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她的蜷缩着的脚,“是我疏忽没有看到,我带你去看医生。”蒋华东说完后,便将马调转了方向,护着程敏一路飞奔而去,他骑马的样子非常潇洒,这样英勇的男人,的确该配程敏那样柔软的女子。他们的背影在我视线内渐渐远离,我再次笑了一声,程毓璟的脸就在我右侧,距离我非常近,他说,“怎么。觉得难过。”我说,“程敏不是你妹妹吧?”他笑着说,“一个姓氏而已,如果我有这样的妹妹,我一定会觉得耻辱。”“因为她是已婚男人的情妇吗?程总,那抱歉,我也是,让你耻辱了。”他的手握住我的手腕,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声音很低,“你是例外,你怎样,我都觉得很好。爱情让人盲目,这话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