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升平连程橙橙的房间都没进去便不欢而散,这个年纪的女孩都非常任性,而且并不是很懂事,她不能理解蒋升平选择航空学校的想法,只单纯觉得他应该像这几年一样陪着自己寸步不离。程橙橙性格很奇怪,她长得漂亮,家世很好,并不擅言谈,以致于女同学都比较排斥她,嫉妒成分自然含量很大,蒋升平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所有女孩都很喜欢这个学长,而他眼里只看得到程橙橙,刮风下雨为她披外套和撑伞的动作看红了多少怀春少女的眼。程橙橙没有朋友,也没有知己,就连宠物程毓璟也因为觉得不卫生而不允许她豢养,失去了蒋升平的陪伴,程橙橙是惊慌失措和绝望无助的。十几岁的少女,敏感而怯弱,即便被宠在掌心的她也不例外。蒋升平报考的航空学校有很严格的规定,全部住校,除了寒暑假不允许回家,每天打电话也有规定时间,不可以私自接触外界,为了确保学生学习飞行和航空知识是全身心投入不会被分散注意力的。程橙橙知道这个消息埋在被子里大哭了好久,早晨起来顶着核桃眼,给程毓璟心疼得当机要去找蒋华东拼命,若不是冉倩拼命拦住,这俩彼此口中的老家伙就要滚到一起去了。蒋升平不来还好,来了心情更难过,他怎么舍得看程橙橙哭,他可是把最好的都捧给了她,她是他眼中唯一的公主,从他四五岁时候第一次见到她这个念头就再没改变过。可蒋升平也有自己的梦想,他希望可以成为最出色的飞行员,载着程橙橙登上属于他们自己的飞机,去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未来的某一天,还可以带着他们的孩子。他从小在蒋华东的熏陶下非常渴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像父亲对待母亲那样,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冷漠如霜,唯独在自己母亲面前,总是那样含情脉脉,任她撒野。不管是对于感情、事业、家庭,蒋华东都是蒋升平一生的目标。他觉得父亲才是真正的男人,有担当敢作为深情专一。蒋升平垂头丧气的回了墨园,笔挺干净的白衬衣被他自己抠出了许多褶皱,和平时阳光帅气的样子大相径庭,狼狈而失落。蒋华东恨铁不成钢的扫了蒋升平一眼,看他表情就知道在程家准是吃了瘪,冉倩做不了程毓璟的主,那老家伙一天不松口,蒋升平的康庄大道就一天走不通。父母的意见能够影响孩子的择偶观念,导致一种不健康的畸形,虽然现在年轻人都非常有主见,也很固执,但却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尤其内心脆弱,耳根子软,明辨是非能力很差。蒋升平因为父亲身份的缘故被身边熟悉或陌生的人众星捧月阿谀奉承,总是站在最高处,这样也好也不好,蒋华东一直认为他过得太过安逸顺遂,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富二代和星二代成才率不高,而且一旦犯了错误势必惊天动地不可饶恕,他们不缺钱财,不缺人脉,没有丝毫社会压力,太轻松富裕的生活环境很容易造成本质的长偏,只能以近乎苛刻的教育方式防微杜渐,从根本扼杀顽劣根基,尤其是男孩子,丝毫纵容都不可以。蒋升平这十几年懂事聪明得近乎完美,除了那一次逃课给程橙橙抢签名专辑被蒋华东打了个半死,平时连小错都挑不出什么,他本身已经存在着一点舍我其谁的傲气。如果在懵懂时期给他一点感情上的打击,也许对于未来他的人生路会走得更稳妥。蒋华东比他年长了四十五岁,他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时间看着蒋升平人到中年,他很怕蒋升平和那些不孝不义不成材的男孩一样,使薛宛老来无所依,如果他死在薛宛前面,小玉玺也出嫁,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蒋升平,所以蒋华东必须在自己还有能力制服蒋升平的时候将他管教得必须规规矩矩服服帖帖。蒋华东幸灾乐祸将茶杯放下,两只手放在沙发扶手轻轻戳点着,刚要开口使劲打击他,薛宛一声惊呼从二楼飞奔下来,蒋华东有点绝望的将头别开。她一出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人就是麻烦。尤其像薛宛这样护犊子的女人。薛宛探头探脑的往庭院里瞅,脸上有点失望,“儿子,橙橙呢?怎么没把她拐回来啊,只要她进了这扇门,程毓璟来要人,你妈我都有法子对付他让他空手而回。”蒋升平垂下眼睑闷不吭声。薛宛直起手臂揉了揉他脑袋,蒋升平比她高出将近一头,现在已经快赶上蒋华东鼻梁了,她眼里全都是对于这个优秀儿子的自豪和欣赏,看得蒋华东在旁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最讨厌她用这样花痴目光去看别的男人。她都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年轻时候目光里总是带着恨意和疏离,后来分开三年,再出来有了女儿,蒋华东总觉得薛宛对自己的关注太少,以致于她看哪个男人他都恨不得搞死对方。蒋华东冷笑着扫了一眼浑然无觉的蒋升平,臭小子,敢让你妈喜欢你比喜欢我多,等我抓住机会不抽你十几鞭子我都不配当你老子。薛宛语重心长说,“升升,现在你们还小,等过几年橙橙满了十八岁,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稍微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可以归为年少轻狂,你爸爸和橙橙父亲都不能再怎么样责怪,毕竟已经发生了,长辈除了接受还能怎样。这世上很多事最怕木已成舟,这就意味着人力都无法再改变什么,你要看准时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蒋升平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到现在连一个黄段子都没看过,他表情有些呆,“什么意思。”薛宛闭了闭眼睛,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懂。总不能让她开口教该怎么入洞房吧,这是父亲才能教的事,她怎么好意思。薛宛用教踢了蒋华东两下,后者脸色有些发沉,“胡说八道,有教儿子这样的吗。你儿子要是那样对橙橙,程毓璟还不像疯狗一样咬我?”“那怎么了?他又不是真的疯狗,咬你几口又咬不死,像你这样循序渐进,橙橙再有十五年也嫁不过来。我还抱得上孙子吗?”薛宛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嘴巴很准很毒,这句话还真就一语成缄。蒋华东捏了捏眉心,“抱孙子干什么,有空抱我。”蒋升平愣了愣,真没想到呼风唤雨的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不脸红。蒋华东掸了掸裤子膝盖位置,一本正经说,“感情事不能急,我不也是快四十岁才娶了你。晚一点没什么不可以,只要缘分对了,彼此非常深情,就在不能名正言顺,也无法被分开。再说,他们毕竟还年幼,现在提这些事为时过早,橙橙是女孩,程毓璟不舍得也是人之常情,小玉玺一辈子不出嫁我不会觉得心急反而很高兴,这是全天下父亲的心态。你属猴的吗,你能不能稳稳坐下来。”薛宛抓耳挠腮左摇右摆的站在茶几旁边,听到他这样说指了指蒋华东的脸,“好啊你个老东西,露陷了吧,你就是看升升和我不顺眼,行,我们走还不成吗,你看谁好你迎娶进来,我给你们腾地方!”蒋华东:“……”蒋升平被母亲这只母猴吵得脑仁疼,橙橙都没这么无理取闹过,他真佩服蒋华东,除了他这天底下能容母亲这样胡作非为的男人一定找不出第二个。蒋升平低着头跑上二楼,去找马上就要再回到国外会秘密男友的蒋相思去说心事,蒋华东不知何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住薛宛的手,“我就这么一说,这不是对你的宠爱吗。”薛宛直哼唧,蒋华东捏了捏她腰,“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对。”蒋华东嗯了一声,“我承认这段时间在那方面有些冷落你,我一直觉得你兴致不高,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我当然没什么问题,既然这样,那我向你检讨,我们今晚开始暂定一个星期一次。”薛宛脸一红,“老流氓!”蒋相思趴在二楼透过楼梯口往下看,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用力扯着蒋升平的手臂,脸上满满的兴奋,“哇,爸爸都六十一了,还能那啥啥!妈妈好幸福啊。不知道你是爸爸的种以后能不能像他这么强,看你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肯定不行,橙橙也是倒了霉。”蒋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