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黎雨晴气得一巴掌就把那份垃圾的协议书扔到了盛廷钧身上,“盛大叔,你这里三句话都不离开钱,是不是觉得你们盛家钱很多啊?”有钱就可以这么侮辱人是不是啊?她嫁给他根本就是被迫好不好?搞得像她好像是为了他们家的钱才处心积虑地嫁过来一样!还搞什么甲方乙方!真把自己当成甲方爸爸了啊?!真是让人窝火!盛廷钧却显然没理解到黎雨晴的怒火。他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协议书,眯起眼反问道:“怎么?你是嫌少?”“当然!赔偿没有一个亿你想都别想了!”破罐子破摔地说完,黎雨晴便怒气冲冲的踩过那份协议书,径自冲到了浴室去。她现在多看这男人一眼,就会觉得非常火大!而盛廷钧坐在原位,食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心里倒是在盘算着这么一笔账,一个亿,照盛家现在的运作,倒也不是不行。黎雨晴那边砰一声将浴室门扔过去后,眼眶倒是瞬间就红了。抱着膝盖,她委屈的蹲了下身。明明三天前,她还在马来西亚跟小姐妹快乐的过着假期,还畅想着回来后就努力去追求追求自己的爱情,在毕业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谁知道这一回来,就稀里糊涂地结了个婚不说,还被人家这么侮辱……想到这些,黎雨晴便觉得鼻子涌上一股酸涩,垂下眼间,却看到电话忽然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黎雨晴忙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把电话接了起来。耳畔很快传来了妈妈一连串关怀的声音:“晴晴啊,你到盛家了吗?见到廷钧了吗?他们家人好相处吗?”黎雨晴立刻堆起笑脸,笑眯眯地回道:“妈,我早就到啦!你就放心吧,他们家人都很好相处的!爷爷对我特别好,表姑人也不错,还有廷钧……”“嗯,他也很好的,人长得特别帅,我过几天就带他回来看您和爸爸。”黎雨晴强挤着一堆笑脸跟妈妈捏造着并不存在的美好,而她并不知道的是,浴室与卧室并不太隔音。她刚刚哄骗妈妈的话,外面的盛廷钧其实听的一清二楚。盛廷钧坐在轮椅上,听着女孩温软地描述着他们盛家有多好时,缓缓地眯起了眼睛。一种很古怪的情绪,开始在他心头涌动。还未待他分明的意识到自己这种情绪的源头是什么时,却听得砰一声轻响。黎雨晴已经眼眶红红地从浴室出来了。黎雨晴吸了吸鼻子,倔强地瞪着盛廷钧说道:“我可以签你那个什么婚前协议。但我有一个要求。”盛廷钧看向黎雨晴。黎雨晴说道:“三天后你跟我回家,必须在我爸妈面前好好表现。你不可以……让他们感觉,我在这里受了欺负。”闻言,盛廷钧古怪的扬起了唇角。他忽然明白自己刚刚心头涌动出的情绪是什么了。那是他本能的感觉到有一些滑稽。——明明自己在这里饱受委屈,居然还要想方设法地,让自己亲人不要担心,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让人感到不滑稽呢?在黎雨晴跟盛廷钧签订那份丧权辱国的婚前协议时,孙文茜也恼火的走到盛家阳台上,见着四下无人后给谭雅晴打去了电话。耳听得谭雅晴又要跟自己哭诉,孙文茜眉头一皱便不耐烦的啧声道:“好了!我又不是廷钧,你不用装出这副样子给我看!”孙文茜深吸一口气,又往阳台边缘走了几步。其实她对于这个无权无势的谭雅晴,打心底是看不上的。毕竟她即便是想在盛廷钧身边放自己的人,想的也是在自己这名媛圈子里找。哪知道,那盛廷钧这些年来清心寡欲,看得上眼的,能留在身边的又只有这么一个谭雅晴!而老爷子更是离谱,居然一声不吭的给家里娶了这么丑的一个女人进门!简直把她的如意算盘都摔了个稀巴碎!不过还好,她手上还有一张王牌还没出呢。长吐出一口气,孙文茜压低了嗓音同谭雅晴说道:“那个黎雨晴已经进门了,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照我说的做?”“有的姑妈,”谭雅晴被孙文茜凶过后,也收起了那副可怜又委屈的姿态,乖顺的回答道,“廷均哥哥已经答应让我进公司了。”“那就好。我明天去公司,给你安排一个离廷钧近的机会。”孙文茜压低声音继续劝道:“他们现在还没领证,雅晴,你自己要把握好机会。”“姑妈,我会的。”日落公馆里,谭雅晴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电话,就如同握住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的。她知道孙文茜只是把她当一颗棋子,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她成为廷钧哥哥的妻子,孙文茜还不是一样要对她卑躬屈膝?而她……也一定会成为廷钧哥哥的妻子的!黎雨晴还不知道,自己万分嫌弃的残疾大叔,居然有人那么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她这一晚上实在经历了太多,换了这一身繁琐的婚纱后,黎雨晴倒头就睡着了。丝毫不在意自己身边这个残疾的老男人该怎么上床睡觉——这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反正这男人这么牛逼,肯定能自己想到办法的是吧?囫囵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大明。次日黎雨晴幽幽转醒时,便看到盛廷钧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落地窗前悠然的看着报纸。黎雨晴睡得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迷糊问道:“唔,盛大叔,你起那么早吗?”盛廷钧正阅读着管家刚送过来的纽约时报,听得黎雨晴清醒的声音,他淡淡的朝她扫去了一个目光,反问道:“不然?像你一样睡到天大明?”盛廷钧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身旁的冰美式:“黎小姐,我都已经吃过早饭了。”“……”话不投机半句多!黎雨晴赏赐给他一个白眼后便也懒得跟他再多说一句话,慢吞吞地从被窝里坐起身。拿过自己的居家服正准备换上,余光扫见盛廷钧仍岿然不动的坐在原地,黎雨晴压着火气质问他道:“盛大叔,你不是要坐在这里不看我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