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朝晖没有注意到阿莲!萧琅如此想着,可自己心里也没底儿,方才还一派从容不迫的神色,如今已然露出几分担忧来。铺子里,阿莲受了太大的刺激,一股脑儿穿过铺子,直接往后院冲。饶是进了四面都是高墙的院子中,她的心脏仍免不了砰砰砰乱跳,平复了下心情后,才重新回到吃食铺子,将坐镇其中的白梨、春生给叫了回去,又去西厢房找陪小淮南玩耍的白芷。几人汇聚一堂,见阿莲如此郑重的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尤其是春生。他最了解宋长安的行事风格。阿莲:“朝晖来到锁天关了,我们最近能别出门就别出门,等过阵子萧琅的事解决了,再说其他的。”朝晖是宋长安的亲卫,认识阿莲白芷白梨,更认识亲手教出来的春生。闻言,春生眸色微暗。假死偷生,舍弃曾经的主子、师父、兄弟,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一座压在他心上的大山。他曾经想过要回去,但是选择回去,就意味着要抛弃白梨,先不说他是否舍得,就说回去后,他是否又会后悔自己辜负了白梨?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林宅身陷危险之中,他知自己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丢下白梨、莲夫人、小淮南及林宅其他人,所以没再想过这些问题了。如今,林宅的警报已经解除,朝晖就在关内,“是否回京”这个问题仿佛又横在他的心里,让他不得不做出个选择来。“你在想什么?”白梨察觉到春生的情绪有些低落,用手肘轻轻捅了几下春生的腰部,都没能让他回神,于是才拔高了音量,春生果然被惊醒,对上其他三人困惑的目光,道:“听到朝晖来了,我就想到了些往事。”“你们别看王爷看似不管萧琅,任由其自生自灭,实则把萧琅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萧琅十三岁那年,看中江南四通八达,商业繁荣,想将钱庄开到那儿去,于是带着上了年纪的忠叔、同样年轻的韩靳,再聘请一批镖师,就敢乘船远赴江南。”“殊不知当时大宴与北境征伐不断,国内山匪水寇见兵马都被调去前线了,便日渐猖狂起来,隔几座山头一伙山匪,隔一段河流一伙水寇,萧琅别说是去江南了,只走两日的功夫,他身上的钱财、衣裳都会被人扒个干净。”阿莲倒吸一口凉气。能走两日,都算是那些山匪水寇善良,如果他们杀人的话,只怕萧琅一行人落入第一批山匪手中时就已经没命了。如此情况下,宋长安做了什么?须臾之间,阿莲反复咬紧唇瓣,忧心问:“那人去救他了?”相似的年龄,萧琅无法抵抗山匪水寇,宋长安又如何能够从京城杀到锁天关,再护送萧琅抵达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