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渊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苏南星不见了!陆北渊和傅延州一样,平时出门身边也跟着保镖的,但因为陆北渊本身就有身手,对安全这方面的重视程度没那么大。这次住院,保镖大喇喇站在门口太过招摇,所以他们多数混在人群里。问过情况之后,保镖们只说,昨晚苏南星房间里去了几个医生,手里还提着水果,应该是探病的。在病房里呆了几分钟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苏南星出来过。陆北渊立即叫人去查。很快,走廊的监控发在了他手机上。他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苏南星。进去的医生比出来的医生少了一个人。苏南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混在那几个医生里面,出了病房。为什么?苏南星为什么要偷偷离开?跟他说一声,他会拦着她吗?陆北渊顾不上自己的伤,立即叫人安排车,要去找苏南星。别墅肯定没有,苏南星住的公寓也没人,苏良盛那里……陆北渊挂了电话,脸色阴沉。苏良盛连苏南星住院的事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做父亲的?陆北渊知道他们父女关系不好,但没想到,苏南星连住院的事也没说。如果是平常的父女关系,陆北渊会主动联系苏良盛。但之前苏南星明确说过,苏家的事,不希望陆北渊插手。何况苏良盛带小三和私生子女回家的事,陆北渊对他的印象也极差,因此,能不联系就不联系。现在对他就更是不喜。当务之急,是找到苏南星。还有,苏南星偷偷离开,是为了躲着他吗?可他……已经很听话了啊。这几天,他强忍着思念,只敢在旁边偷偷看她,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他给唐若晴打电话。之前对唐若晴态度不好,是因为他误会唐深喜欢苏南星。而且他能感觉到,唐若晴对他也有敌意。说不定还会撺掇苏南星离开他。陆北渊当然不会知道,唐若晴就是这么干的。就算他知道……他现在也没办法不但没办法,还得好言好语低声下气。唐若晴似乎猜到他会打电话,声音并不意外:“陆大总裁,什么事?”不理会她语气里的调侃,陆北渊直接道明来意:“你知道星星在哪里吗?”“星星……在天上啊。”唐若晴笑道:“晚上你打开窗,往头顶一看就看见了。”“唐若晴。”陆北渊捏着手机,声音低沉:“我没有开玩笑,请你告诉我,星星在哪里。”“哦,陆总这是……有求于我?”唐若晴道:“陆总这是求人的态度吗?”陆北渊沉默两秒钟,开口:“唐医生,请你告诉我,星星现在在哪里,谢谢。”“这还差不多。”唐若晴道:“不过呢,我现在医院上班,星星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唐若晴你!”唐若晴这个态度,明显知道苏南星从医院离开了。“我怎么了?”唐若晴笑道:“的确,我知道星星走了,但是,她去哪里,也不会跟我报备啊。”陆北渊深吸一口气:“唐医生,我以前的确有对不起星星的地方,但我在改。我以后……会好好爱她,一辈子补偿她。”“陆北渊,镜子碎了,你怎么把它复原?人心,是比镜子还要珍贵和脆弱的。”“难道我做错了,就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吗!”陆北渊何尝不后悔。和苏南星离婚的这段日子,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叫人后悔的事情。如果可以……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之前,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事情会难倒他。这段时间,他无数次体会到挫败和无奈。痛苦和懊恼更是如影随形。可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苏南星悄悄离开,他才惊觉,有什么东西,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弥补的机会。你把人杀了,再说对不起,他能活过来吗?”“这和杀人不一样……”“陆北渊,哀莫大于心死。”唐若晴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她谈过男朋友,后来男朋友劈腿,她干脆利落甩了渣男一个耳光,潇洒分手。可能认识的时间不长,两人连床都没上,导致她体会不到爱情的撕心裂肺有多痛。可她知道,陆北渊和苏南星的爱情,是不对等的。苏南星爱得太深,陆北渊或许只是一时的贪恋和不舍。谁能保证他能一辈子对苏南星好?与其担心苏南星再受一次伤害,还不如趁早断得干干净净。从唐若晴这里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陆北渊只好吩咐下去,动用自己的人脉,查苏南星的下落。很快,就查到了傅延州身上。两人不对盘,不合作,不接触。势力相当,王不见王。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无法从对方手里获取利益。这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如果可以,两人谁也不想联系对方。一旦有事,碰上就是两败俱伤。因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性,绝不会向对方低头。可陆北渊没有想到,傅延州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的老婆。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苏南星会跟着傅延州离开。这一瞬,陆北渊的怒意值飙到了最高点!傅延州!他早该想到的!墨城,除了傅延州,还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把人带走!说不定,星星都不是自愿的!想到这里,陆北渊又怒又急。星星刚刚小产,身体需要休养,傅延州就这么把人带走,考虑过她的身体吗!陆北渊此时正在唐若晴楼下,得到消息,转身就走。他猛地痛呼一声,捂着胸口,竟是站都站不住。他慢慢蹲下,断掉的肋骨钻心的疼。不止肋骨疼,心口的位置,也像是断裂开来,痛到他无法呼吸。“少爷!”司机和保镖团团围过来。“少爷,您的伤还没好,不能再这样奔波了!”“少爷,医生说让您好好休养,不然以后怕有后遗症。”“少爷,我们去找少奶奶……”“不,我没事。”陆北渊缓缓吸了一口气,慢慢起身。他站直身体,缓了几秒钟,开口:“去傅家。”很快,车子上了大道,疾驰而去。昏暗山崖洞顶,水滴滴答答砸在灰黑岩石上,经年累月形成一道凹坑。